莫雲木踏入府內不久,便聽得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傳來,被驅趕的史大汾如何都不願意離去。
他不知府上的主子是做什麼的,卻也知道在這兒挑大糞非常的賺錢,他不想沒了這麼好的工作。
可管家卻已經容不下他了,若將他留下豈不是讓府中的女眷,處於危險之中。
言語輕薄本就要不得,他卻還要用強,絕不能留。
史大汾賴著怎麼都不肯走,管家隻能找人將他拖出去,此時他見到莫雲木,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拔腿向他撲去,緊緊的抱住他的小腿:“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奴才委屈啊,奴才冤啊……”
莫雲木見他如此莽撞,還敢用髒手觸碰自己,眉頭緊皺:“我莫府的下人,何時變得這般沒規矩?來人,還不趕緊將這人給孤……給本少爺拖開。”
史大汾被他冷目一掃,忙鬆了手,卻是賴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走。
莫雲木後退一步,這才開始上下打量他,臉腫得跟豬頭似的,就連身上也有好幾處傷,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管家,到底怎麼回事?是何人傷了他?”
管家不敢隱瞞,趕緊將事情全盤說出。
莫雲木可不會像管家他們那樣好騙,這史大汾生得人高馬大的,怎麼可能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傷成這樣?此女絕對不弱,不僅不弱還很凶殘,而且非常有智慧,要不然也不會連英明的管家都被她騙了。
正常情況而言,就說那女子在怎麼反抗,也會傷得不輕,絕不會像這樣反著來,“你去將受害的女子找來,本少爺有話要問她。”
管家不敢遲疑,不一會兒便將紀芷柔叫了過來。
麵對莫雲木,紀芷柔倒是非常的實誠,直言道:“他身上的傷確實是我造成的,他想要對我用強,被我膝蓋一頂就傷了小鵪鶉,痛得滿地打滾。我見他痛成這樣並沒有收手,而是用他解下的褲腰帶將他綁起,送了他一頓暴打。”
莫雲木不讚同的道:“他欺辱你,你逃脫後告訴管家就是,由管家將史大汾送至官府處置,而非私下用刑。你可知眾生皆平等的道理?”
“少爺可真愛說笑,今日他會栽,是因為我在做乞兒時學會了自保的本事。這要是換了別的女子,豈不是要被欺負死,女子連清白都沒有了,報官府有什麼用?鬧得人盡皆知後,你以為隻有行凶者受到懲罰嗎?不,連受害者也同樣抬不起頭來,她會找不到婆家,沒有好男人願意要她,因為這世間對於失了清白的女子就是如此不友好,哪怕她是可悲的受害者。”
莫雲木道:“你所言確實不錯,可你終究不是柔弱的女子,不該這樣重傷於他。像他這樣的人,我不會留,不過你,我也不敢留。若是以後再有人衝撞了你,我不知你會不會像對付史大汾一樣,對付其他人。”
窺視外的眾人異口同聲道:自信點,她絕對會的。
紀芷柔好笑道:“若沒有人來傷我,我自不會主動傷人,我這人做事有原則,別人敬我一分,我也敬他一分。但若是有人傷我三分,我必還他十分。像我這樣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女孩,若是太過軟弱就會被欺負死。就好比今日,我不過是腦袋發昏暈了過去,就有不認識的人將我賣掉,也是幸而我平日裏武裝得十分醜陋,否則公子你以為我會僅僅隻是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莫雲木知她所言無可反駁,卻還是容不下她。
她說她是因為餓極了才會暈倒,想來她入府時,是不曾用過飯的。那她又怎麼能反抗得了史大汾,此女終究是說謊了的,隻是她說謊的目的到底為何,莫雲木並不知道。
而且此女說話時,總是不自覺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試問一個長年以乞討為生的人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眼神。
她這姿態,倒是與古千凝差不多。
莫雲木想到古千凝又不免心塞,他都已經肯委屈自己娶她了,她為何偏就如此不識抬舉呢?
紀芷柔一直都在悄悄打量莫雲木,他看著自己時,似乎在想著別的女子。
不是說太子不近女色的嗎?
絕情宮的信息也太閉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