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封後的林暮曉瞪大了眼睛,那張紙上是讓他那麼熟悉的字跡,簡直令林暮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紙上寥寥幾個字,便把軍統南京站的地址告訴了林暮曉。
林暮曉將那張信紙貼在心口處閉上眼睛道:“難道你還活著,是不是你?”
“咚咚咚”門外再次傳來兩長一短的敲門聲,林暮曉知道這是葉雨菲來了。他快速出來打開院門,一把將葉雨菲拉進來,關上院門後拉著她跑進屋裏。葉雨菲看著他,這半年來,幾乎不見他臉上露出笑容,今天晚上,林暮曉居然像個孩子似的,拉著她跑進屋裏,臉上蕩漾著笑容,興奮地樣子溢於言表。
葉雨菲看著他低聲問:“什麼事,你這麼高興?好久不見你這樣了?”
林暮曉把那張紙從懷裏掏出來遞給葉雨菲道:“你看看,你看看呀!”
葉雨菲納悶的接過去看了一眼再看看林暮曉問:“你把軍統南京站的地址搞到了?你還真行,你從哪搞來的?”
林暮曉盯著她指了指那張紙:“你再看看,仔細看看!”
葉雨菲又看了一遍,再次看著林暮曉道:“我知道你把地址搞到了!”
“你沒看出來嗎?”林暮曉問。
“看出來什麼?”葉雨菲不解地看著他問。
“這是有人從院門底下的縫隙塞進來的,你再看看這上麵的字跡是誰的?”林暮曉說。
葉雨菲又看了看那張紙搖搖頭,林暮曉拿過信紙晃著說:“這是老王的字跡,你看不出來嗎?”
“老王?怎麼可能?再說了,我的確沒有見過老王的字跡,我怎麼能認得呢?你確定這是老王的字跡嗎?”葉雨菲看著他問。
林暮曉點點頭:“我十分確定,這就是老王的字跡,我不會認錯的!”
“可是,可是老王在上海陸軍醫院已經。。。。。。。”葉雨菲沒有繼續往下說,林暮曉看看她:“所以我懷疑老王並沒有死,也許他已經到了南京呢?”
葉雨菲歎口氣說:“暮曉,這大半年來,你把自己關在這裏,整天腦子裏除了老王就是老王,要不就是念念叨叨的華盈盈,他們都死了,都已經死了,你知道嗎?你再這樣下去,你就完了!你要重新振作起來,華盈盈臨死前說得你還還記得吧?老王是怎麼囑咐你的,你都忘了嗎?你是一個共產黨員,是一名戰士,你不應該是這種頹廢的樣子,否則,你如何去完成黨組織教給你的任務?”
林暮曉拿著信紙看著葉雨菲大聲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個人待在這個破地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更好的隱藏和潛伏嗎?他們一個命令下來,我就得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個傻子一樣等待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來的狗屁任務。上麵不來人,下麵沒人來,消息沒消息,任務沒任務,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這不是混吃等死是什麼?現在冷不丁冒出個什麼狗屁任務來,殺人,殺人!還不是為組織上去完成任務,而是要接受什麼狗屁考驗。自己的組織沒有任何音訊,好歹告訴我們該怎麼做吧?你說老王犧牲了,死了,我不知道嗎?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難道你他的鬼魂來幫我的?還是他死之前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嗎?誰能告訴我?”
葉雨菲看著咆哮的林暮曉,奔過去一把抱住他道:“暮曉,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這心裏何嚐不是呢?”
林暮曉看著懷裏的葉雨菲,突然低下頭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葉雨菲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著他的吻。林暮曉彎腰抱起她走進屋裏。
葉雨菲急忙掙脫他看著他道:“不行,不行,沒有組織上的同意絕對不行!”
林暮曉看著她詫異地問:“什麼不行?”
葉雨菲臉色一紅低下頭,林暮曉拉著她走到桌前指著桌上的地圖道:“我是讓你看這個”
葉雨菲揮拳打在他的背上:“你討厭啊!”
“你看看,按著信上的地址,應該就在這裏,現在是七點鍾,我們八點整從這裏出發,估計用不了二十分鍾就可以到,今晚,我們必須要找到他們,通過他們向重慶方麵把消息傳遞過去。”
葉雨菲點了點頭,林暮曉看著她:“你去裏麵換身衣服,你這身太紮眼了,不利於行動!”
葉雨菲看看他指著門外:“你先出去!”
林暮曉一笑,轉身走出去。
軍統南京站少將站長周治平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看著今天的南京日報。
周治平是戴笠的心腹愛將,十九歲考入黃埔軍校,參加過上海的淞滬會戰,是當時十九路軍中最為年輕的黃埔出身的軍官。二十四歲進入複興社特務處,開始了他極富傳奇色彩幾十年的特務生涯。
周治平將報紙翻過來複過去看了幾遍,搖搖頭歎氣道:“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一直跟著他的隨從李占清給他端過一杯水來說:“估計戴老板另有安排吧?”
周治平點點頭:“也許吧,那就再等等看!”
周治平話音剛落,機警的他立刻看著李占清低聲說:“我們來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