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暖以為,自己會被這個幾乎瘋狂的吻強製的無法呼吸時,唇上的力道消失,她重重喘著氣,就聽到男人的嗓音中帶著暗啞幽幽傳來——
“這麼好看的容顏,真容易把人迷惑。”
這張皮囊,騙了多少男人的心呢?
慕暖盈眸中都是無聲的困惑,她……迷惑誰了嗎?
是說付遠東,還是他?
“暖暖,付家要你,你說我該不該給?”
這個妖孽邪肆的男人,總是這樣,勾著雲淡風輕的笑意,卻說著讓人宛如剖心之痛的話。
他竟然問她,該不該給?
她這個人,原來就像個物品那樣,給還是不給,隻有兩種選擇。
給了,她就不再是慕家的人了,而是付家的人。要是付遠東真心待她,也許會娶了她,讓她成為付家的少奶奶。
不給,她就繼續這種無止境的囚籠生活,永遠沒有光明的一日。
可是不管是哪個,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因為,這都不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慕暖不過就是這些人之間的一個玩物,可以被撿來,也可以扔棄。
女孩眼底有了一抹紅暈,那楚楚可憐的眸子裏,布滿了澀意:
“你說過,不會扔下我的。”
他說過的,那是他親口答應過的。
慕夜白勾了勾唇角,幾分弧度,涼薄低笑:
“我還以為,你會因此而開心。”
想著,終於可以逃離他,難道不該滿心歡雀麼。
如今這可憐的模樣,又是演給誰看呢?
慕暖回避這樣深邃的眸光,垂眸不語,可是手心漸漸滲出的細汗,不由得捏緊幾分。
那溫涼的指腹碰了碰她的臉頰,帶著難以言喻的寒凜,讓慕暖不由得眸光顫了顫,就聽到男人陰柔至極的聲音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危險——
“什麼時候學會了演戲,嗯?”
演戲?
她的人生,又何嚐不是一出戲呢。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大約如此。
慕夜白,如果愛你是一場戲,我倒寧願自己……從不是主角。
……
卿姨給她收拾好了行李,帶走的並不多,就好像她不過是去付家暫住一段時間,不是永遠。
可慕暖知道,她可能……再也回不來這裏了。
“慕小姐,去那邊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卿姨也不知道付家那邊,會不會顧及慕暖,她從小在慕家,養尊處優,卿姨怕她去了新的環境,會不習慣。
來接她的人,是喬嫤。
看著那收拾的行李,女人凝了冷笑:
“就這麼點東西嗎?”
再怎麼說,慕暖也在慕家生活了十年了,不帶走點什麼貴重的東西不覺得可惜麼。
行李裏,就一些合適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的房間,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裏麵的每一件東西,都是他為她添置的。
她記得,在這個房間裏,與他的每一次親密,他吻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在她耳邊輕聲一遍遍呢喃——
暖暖,我的暖暖。
可現在,她馬上就不再是他的了。
“其他的,都帶不走。”
因為,不屬於她,帶不走。
最後,將束在馬尾上的發夾取下,放在書桌上,陽光透進來,還可以看到那六角形投影在地板上,星光點點。
……
付遠東出院了,可是這段時間都需要在家休息,當他聽到慕暖會來付家照顧他一段時間時,那內心的欣悅是自然的。
“爺爺,她真的會來嗎?”
從得知,原來慕暖曾經是孤兒,是被慕先生收養的之後,付遠東就更加心疼那個遇事從來都漠然的女孩了。
難怪她性格孤僻,沒有朋友,也沒有安全感了。
但他相信,以後有他在,會給她依靠的。
“已經讓人去接了。”
付老爺子也就一個寶貝孫子,他想要什麼,自然都會滿足。
隻是那慕暖丫頭……
老爺子歎了口氣,慕夜白養大的女孩,注定是不平凡的,可付啟安總覺得那孩子,似乎隱藏了太多自己的情緒。
慕暖初來一個陌生的環境裏,看著不熟悉的一切,腳步怯怯。
付遠東坐在輪椅上,現在還不能亂走動,手上也裹著紗布,可是看到她來時,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這一場車禍,讓她走向了他,所以付遠東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劫難,反倒感謝這次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