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還會有所謂的訂婚宴?
慕暖聽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說什麼。”
喬嫤來這裏,既然不是道歉,那麼目的也不會那麼簡單隻是來送鞋的了。
“我以為,你會懂。”
什麼時候,慕暖也開始犯傻了呢。
好端端的住在付家,卻在訂婚前幾天,被結婚來。
難道她還真的以為,那勞什子的理由算是理由麼。
“不會的,是他要我訂婚的。”
回想一下,最初和付遠東認識,是她無意,可是與他深交,卻又是慕夜白的意思。
甚至,她沒有答應要訂婚的。
是慕夜白給她做的這個決定,是他要她嫁入付家的。
慕暖早就已經沒了去猜測那個男人心思的精力了,既然能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囚籠,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他。”
“喬嫤,這樣說話挺沒意思的。”
不覺得無聊麼,要麼就說她聽得懂的,要麼就什麼別說。
這樣隱晦的讓她去猜,慕暖還真是沒有那個心思。
“那我還是不說了,反正後天就是訂婚宴了,不過慕暖,你有想要逃離他的想法,是對的。”
她可沒忘,在慕暖意識崩潰時,第一個叫的,是爸爸兩個字。
也就是在慕暖最深的記憶和意識裏,她的父親是心病所在。
“你恨他。”
“沒有。”
“因為你的父親,你恨慕夜白。”
“你想多了。”
慕暖並不想再繼續這樣無聊的對話了,收起水晶鞋,放入盒子裏,抬著它就想回房。
“其實你父親,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啪!”
那盒子掉在地板上的聲音傳來,喬嫤嘴角的冷笑更加肆然,她就知道,慕暖並非什麼都不在乎。
“你說什麼……”
慕暖顫著眸子,看著那個得意冷笑的女人,她的紅唇像是鍍了陰冷的嘲諷,嘲諷眼前這個女孩的笨,嘲諷她的單純。
“慕暖,小小的貪賄,又怎麼會要了一個人的命呢。”
當年,展灝做了什麼,喬嫤很清楚。
“喬嫤……”
“我得走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喬嫤譏笑著,不再多說,就離開了。
在慕暖的震驚中,一直回響的就是喬嫤的聲音——其實你的父親,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用死?
對於當年父親犯的罪,慕暖才七歲,根本不懂。
被慕夜白帶回來這十年,也沒有接觸過這些,他也不會讓她接觸。
現在喬嫤的一句話,讓她開始懷疑了。
難道,當初爸爸……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十年了,當初是慕夜白親自把父親送入監獄的,爸爸被判了死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似乎,那就是他的報應。
這一刻,慕暖慌了,不知喬嫤的話是真是假,又到底是何意。
……
“慕小姐……”
卿姨見女孩都沒有動過筷子,是今晚的晚餐不好吃麼。
可明晚過後,慕小姐就要去付家了,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所以卿姨做的,都是慕暖平日裏愛吃的。
“卿姨,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慕暖看著時鍾,都已經傍晚了,慕夜白沒有回來,是有應酬麼。
“先生沒有打電話來。”
現在的她,心裏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她有很多話,想問那個男人。
關於她父親的。
可是,卻又不知,見到慕夜白的時候,自己有沒有勇氣問出口。
“卿姨,你聽過我父親的事情嗎?”
卿姨神色一僵,倒是第一次聽到慕暖在清醒的意識下,提到她的父親。
“沒有。”
搖頭,是的確不知。
卿姨是慕家的老傭人了,慕夜白也待她挺好,連她都不知情的事,那外界人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答案隻在一個人身上。
就是慕夜白。
她要在自己去付家前,問清楚,否則……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枉死。
但她沒有時間了,如果慕夜白始終不出現,或者根本不會回答她呢。
“雖然不知道那些事,但卿姨還是要奉勸慕小姐一句,有的話,可是問不得的。”
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死去了的人,就不該再提起。
慕暖心中像是落了千層石,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可她隻要一想到,父親的那張臉,那樣無可奈何的笑容,就克製不住那心中的鬱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