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別怕我。”他的下巴抵在我頭頂,“我從成年起就明白一個道理,認準了的、想要的就必須用盡一切手段得到,並不能有遲疑,否則偏離一步就會消失的你想伸手,也隻能觸及一片空氣。”
他在說這話時,語聲沉暗帶了狠意,抱著我的雙臂也緊得不能再緊,就好像要把我扣進他身體裏一般。我不免懾縮了下,從未有過的戾氣從他身上散出,再難肯定他不會傷我這樣的心思,因為這刻就感覺假如我有任何抵觸,都可能被他瘋狂撕碎。
想沉默以對,但他不讓,頭頂的下巴轉移,唇貼在了我耳旁,低令:“說話。”
暖熱的呼吸抵在耳畔,微癢,強鎖住的懷抱似多了什麼,我咬了咬唇斂正心神輕問:“這樣不覺得太極端嗎?”世間想要的何其多,難道都不擇手段去得到?也得看能不能以及是否違反倫理道德吧。
“極端?”他微揚語調,“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強者為王,可掌控一切。”
我問:“你何時變得這麼......偏激了?這與你的行為邏輯理論不是相違背的嗎?”
得來他的嗤笑:“行為邏輯與心理理論都隻是包裝的外衣,這不是偏激,當你失去一塊心中淨土時,你也會像我這樣希望成為強者,希望可以控製全局,不被一切迷像遮蓋雙眼。”
我蹙起了眉,遲疑地問:“是因為......那個人後來離開了嗎?”
環著我的雙臂倏然而緊,淩厲的目光刮過來,沉沉盯著我的半邊側臉,夜視鏡背後的眼神,太過強烈的審視。我微微斂轉眸,不敢直視他,這樣的他真的令我懼怕,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心裏暗暗想著:原來,他還有另一麵我不曾見過。
一秒一秒過去,淩厲的視線終於收回,聽到他問:“怎麼看出來的?”
聽出語聲緩和了,暗舒了口氣,我略一沉吟如實而答:“你說自你成年後,就想起那天在墓地時你說得十六歲那年的事了。後麵你又提你有兩年心理陰影,是遇見了一個人才走出來的。可以肯定這個人對你非常重要,洗滌你心間的暗影不就是心中的淨土嗎?那後麵的就很好判斷了。”
高城聽完後默了片刻才道:“現在學會分析我了。既然能分析這麼透徹,怎麼就看不出我現在行為背後的涵義?”
“你是想說我與那個人一般重要?”我失笑了搖頭,“如果是,那麼你的淨土也未免太多,而且,這樣的淨土我不屑當。無休止地測驗、試探、甚至催眠,剖解記憶,這種種就是一個對你而言重要的人該被對待的?”
嘴角的弧度隻能是諷涼的,因為我實在無法苟同他的觀點與行為。然而更讓我措不及防的是,氣息突然迫近,後腦被大掌控住,距離縮減成咫尺餘寸。我不明他何意,瞪圓眼看著他夜視鏡內的眼睛,呼出的氣彼此縈繞,“你要幹什麼......”征詢未說完就被堵住,用唇。
與上一次的輕輕觸碰不同,氣息覆蓋,輾轉反側,當唇齒被挑開時,我有那麼一瞬的慌亂與不知所措。如狂風壓境般,席卷過唇內每一寸,並勾動我的舌,我整個腦子都成了空白。但片刻之後,就像驟然抽離了燥亂,他似挫敗地抵著我唇低語:“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你......”話隻到半句,剩餘半句留在了嗓間。
隱約明白可能是因為自己剛才無緒無波任其所為的反應,他們一直口口聲聲說我缺失了情感神經,像這種時候該是什麼反應?
高城把我的頭壓在他胸口,低吟在旁:“聽一下,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心動時,這裏的跳躍會變得有意義。你問與我何幹,我告訴你,”他的手突然覆蓋在我左胸之上,羞惱頓起,我剛要嗬斥,就聽他說:“這裏,要它與我同步跳躍。不容許在我無法平靜的時候,而它卻是一片沉靜無波。小竹子,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都會讓你領悟並學會的。所以,就先從習慣我開始吧。”言語間,他已沒了之前的戾氣,恢複了他往常淡漠的狀態,但似又有些不同。
唇再度壓來時,已沒了剛才的急迫瘋狂,就是輕輕地含著,磨蹭了幾下鬆開,再親一下。一種親膩的氛圍,在兩人間泛開。
問題的缺口其實並沒得到解決,但也不可能一再計較,尤其是現在這般。好一會,我才嗡著聲提議:“先想辦法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