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愣了兩秒,呆怔地抬頭,這聲音......不止是從手機裏傳出來,好像還是從門外?拿著手機遲疑地走到門邊,還先貼了門板聽了下,並無任何異動。輕旋門把,門是可以開的,向身前拉開一條門縫探頭,然後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那個以為隻在電話那頭的人,正一臉陰沉地杵在門前,帶了涼意的目光冷冷刮在我臉上。
好一會才找到自己聲音:“你怎麼會在這?”
他那好看的眉挑了下,語帶譏嘲:“警察局是你家的?”我搖頭,他繼續:“是歸你管?”我再搖頭,他嘴角勾起弧度:“那你這問就問得莫名其妙了。”
我抿抿唇,垂了眸不作聲。額上突然一疼,被他彈了一指,數落聲在耳:“是覺得在這坐禪坐出了感情不想走了是吧?”我驚愕地看他:“可以走了?那張繼不是說......”話說一半,自覺縮了回去,因為想起之前張繼同樣反對我被保釋,但高城以d的名義強壓還是將我帶出了警局,今天隻要他願意保我,那我就能沒理由的出這扇門。
心間某處湧出一股喜悅,與之前被他拋置丟下時的悲慟絕然相反。
拉開門,一腳邁出就被高城右手環住在身前,他低著眸睨我,“還沒想明白張繼為什麼詐你?”我搖頭,卻道:“明白了,他在激你出來。”
高城低笑:“倒還不算笨。”
“但是,”我抬起眼眸直視他,“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能在這麼短時間趕過來?是本來就有此行還是......”眼前那雙黑眸無緒無瀾,無從探知背後的深意,但在沉定數秒後,他的眸底隱露了笑意,“學會試探我了?膽越來越肥呢。”
我雖不作聲,心裏頭卻發虛。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這雙厲眼,這般迂回也被拆穿了。
高城道:“其實不用試探,你的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心頭一跳,我默看著他數秒搖頭,“我想不通是哪裏出了問題,就好像隔著距離你也能看到我一樣。在沒回看迷宮那段視頻前,我會以為是落景寒截取了監控看到了我在西邊的動態,才會在出來後指責我差點置你於死地。可事實上是那段時間,你與他們剛好會合,但停在那足有三分鍾,直至那顆炸彈引爆才開始移動離開。”
我陳述的是視頻回放裏觀察到的一個細節,在陳述過程中目光沒離開過他的臉。隻不過想從他的表情裏來窺探訊息,實在太難。隻能頓了頓後繼續:“那是我第一次感到疑惑。第二次就在剛才,從時間上推斷,從我打第三通電話給你起,假如你是聽完我所述後才開始過來,大約就十分鍾左右,除非你就在警局附近才可能這麼快吧;另一種情形是你在我打電話之前就已經從別墅過來,所花時間倒很吻合,可問題是你在未知的情況下為什麼要來?”
高城臉上添了興味,他也不急著走了,鬆開環著我肩膀的手往門側的牆上一靠,懶洋洋地問:“你覺得我是為什麼而來?”
本是問他的,他卻又把問題給拋了回來。我隻能冥思再想,不太確定地回:“因為......我吧。”得到的回應是額頭又被彈了一指,涼涼的語聲數落:“到這時候還不確定是為了誰,我在考慮是否繼續把你丟這麵壁思過。”
那就是.....我說對了?那麼就隻剩一個疑問:“你是在知道張繼詐我之前還是之後決定要過來的?”他眨了下眼,“你說呢?”
我有些挫敗,懊惱地看著他:“能不能痛快點給個答案?”
他說:“答案自在你心裏,為什麼不大膽說出來?”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你在我身上是不是安裝了那通訊器?你能聽到我這邊的所有動態?”這是我再三冥思之後想到的唯一可能。
高城笑了:“這不就對了,有想法就說出來。”
他這意思是我說對了?“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按通訊器?它裝在哪?”在意識到有這可能時,我就全身檢查過,並沒發現他那種袖扣一般的金屬裝置,所以隻能是疑慮在心中。
高城突然收了慵懶狀,目光變得清冷,“在有過一次讓你從眼皮底下溜走後,你認為我還允許這類事再發生嗎?”明明他的口吻很淡,可我卻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就像那個夜晚在山林洞穴內,他身上透著強勢與戾氣。這刻戾氣可能沒那麼強烈,但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被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