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點兵(1 / 3)

司馬鴻聞言,不禁暗自笑道:“太子果然還是太年輕,大話張嘴就來,說的好像去馮魁營裏奪帥旗,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聶鵬程也不相信,與司馬鴻一樣,他們雖能服從宋轔的調遣,可心中到底還是對這位太子殿下心存輕視,覺得他乳臭未幹,不過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他為人寬和,製軍嚴明,在行軍打仗這件事上,卻怎麼也比不上他們這些在軍中呆了一二十年的老將。

跟隨司馬鴻的武將,有不少是從關外退守回燕回城的,他們在馮魁那裏吃過敗仗,對宋轔的話就更加不屑,眾人紛紛陪著笑臉,然而臉上輕視的意思卻明顯之極,對宋轔的話都有些不屑一顧。甚至有人不陰不陽的說道:“殿下英武,吾等就在此恭候這份大禮了。”

這話裏已經有了幾分挑釁的意思,明褒暗貶,明擺著要是宋轔取不來帥旗,他們就等著看宋轔的笑話了。

聶鵬程不由得皺了眉頭,他往聲音來處看去,見一個長臉圓眼留了三綹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人群最外邊的位置上,目帶輕蔑,斜睨著宋轔與他們這些京城來的“外人”。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在那裏耍心眼,搞派係,說出的話來夾槍帶棒,一臉等著要捉人小辮子的奸狡模樣,足見此人心術不正,不可深交。

聶鵬程悄問司馬鴻,“那邊那個長臉的是誰,我在軍中多年,也時常在州府間換防,怎麼從沒見過這麼一號人物?”

看他的穿戴打扮,竟是個從三品參軍,官階不低,照理不該沒見過才對。

司馬鴻順著聶鵬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瞟見那長臉的男人,便立刻沉了臉,“那是舒尚書家的遠房侄子,舒進堂。”

“舒尚書的侄子?”

司馬鴻點了點頭,道:“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也不知是怎麼攀到一處的。聽人說他當年投靠到舒尚書門下,你也知道那老狐狸的脾氣,向來看不上咱們這樣舞刀弄槍的粗人,一見他鬥大的字不識一筐,便打消了收留的念頭,遠遠將他打發到邊塞一處小郡縣,十幾年不曾搭理。那地方鳥不拉屎,十分貧瘠,那會兒他官階不高,也不用調動換防,你可到哪裏見他去?”

聶鵬程不由更是納悶,“聽你的話,這舒尚書也不怎麼待見他,那他是怎麼來燕回城的?”

司馬鴻冷笑道:“還不是舒尚書將他調來的。也不知想起什麼來了,千裏迢迢的將他從邊塞調到燕回城來,說是幫我守城。你們是前後腳到的,他也才來了幾日,來時派頭擺的倒挺大,一副武藝高強,天下無敵的樣子,可我私下裏套過他幾回話,聽他話裏的意思,竟是個貪生怕死,一心求和的慫貨。真不知舒尚書派他來這裏幹什麼來了,隻求他日後別扯咱們的後腿就成了。”

司馬鴻不住的小聲抱怨,語間氣憤,看來對這個舒進堂已是厭煩之極。聶鵬程在京中呆了多年,對朝堂上的事也多有耳聞。他們的大軍還沒有開拔,舒尚書就先將自己的侄子安插/進燕回城裏,其用意恐怕也壓根就不在打仗上。

聶鵬程又看了舒進堂一眼,眉毛擰在一塊,心中隻盼著,在這個緊要關頭,外敵尚且應付不清,自己人裏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亂子才好。

二人說話的工夫,宋轔已將眾人臉上的神色盡收眼底。

眾人有此反應早在宋轔預料之中,他身為太子,雖然身份尊貴,可在軍中立足,看的卻不是你的身份高低,而是你帶兵打仗時是否果決,英勇,排兵布陣時是否睿智、有效。

威信這種事,絕不是一兩天之內就能輕易樹立起來的,他當年敬仰蕭玉成的大名,也是因為邊關上的戰報如雪片一般傳回京裏,每份上麵都少不了蕭玉成的名字,想不留意都難。直到戍邊的軍隊被馮魁父子把持,蕭玉成的名字才漸漸看不見了。因此宋轔對這父子二人也格外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