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與他相識至今,算起來也有五年了。宋轔細細思量,這五年間,他又何嚐不是變了許多,過去的自己,哪會對一個人這般掛心,疼著護著,生怕他受一點委屈。
這個自己一心護著的少年,如今已經能夠反過來護著自己了。
宋轔心中感慨萬千,想到他久久不能坦承的情意,不禁心頭激蕩,有些壓抑不住。
這一戰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若是不把他的心意跟阮雲卿說清楚了,即使上了戰場,宋轔也會心有不甘。
顧自張了張嘴,然而想說的話實在太多,千般情愛此時都湧上心頭,宋轔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就這樣停了又停,一直到這頓飯吃完,他還是沒能將想說的話說出口來。
飯罷阮雲卿就忙著去安排人馬,燒糧使的是巧計,與攻打主力不同,硬碰可不成,阮雲卿得召集人手仔細商討一下,看要如何行事,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叛軍的糧草一把火燒光。
他走時歡欣鼓舞,幹勁十足,留下宋轔在這裏暗自神傷,心頭一股怨氣憋在胸口,久久不能消散,把宋轔憋得捶了好幾下桌子,才略覺得好些。
坦承心意的念頭一旦冒了出來,就如同初春的野草一樣,無論怎麼壓製,都難以將它按回去了。
宋轔一麵處理決戰事宜,一麵在心中盤算,算計著挑個合適的時候,一定要將心裏的話痛快說了出來,讓阮雲卿明白他的心意才成。
就這樣一拖就是兩天,轉眼到了決戰前夜,宋轔還沒有來得及去找阮雲卿,倒是阮雲卿先過來找他來了。
這日天剛擦黑,阮雲卿就拎了五六個紙包進來,邁步進了宋轔的營帳,不想宋轔正想出去,兩個人撞個對臉,宋轔頓時僵在原地,他正要找阮雲卿去,不想還沒出門,人就來了,這突然一下子的,連個準備都沒有,宋轔心頭一慌,人也跟著磕巴起來,“你,你,你怎麼來了?”
阮雲卿也是一愣,“殿下要出門麼?”
看來這會兒來得不巧了。
阮雲卿一陣失落,決戰在即,生死隻在一線,這麼重要的時候,他想跟宋轔呆在一處,哪怕什麼都不說呢,隻是靜靜的相處一個晚上,他也心滿意足了。
誰料這般不巧,宋轔偏要在這個時候出門,失望之情溢於言表,阮雲卿忙掩了情緒,笑道:“我一會兒再來。”
宋轔急忙拉住,他就是要找阮雲卿去,如今人都來了,他還出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