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混雜得猶如打翻的顏料。他的腦海中隻記住一張臉,那張看起來光潔無瑕,單純美好的臉龐竟然梨花帶雨,美得讓人心碎。
“安曉……安曉……”顧嘯天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他不知道夢到什麼,神色忽然慌張起來。他好看的劍眉緊緊蹙著,忽然間,他睜開眼睛,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眼前是陌生的場景。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被和……沈安曉?
顧嘯天定睛一看,她安靜地趴在床沿邊,側臉對著他,睡相恬靜。她的手中握著一封未讀完的信,整個病房內都是漂浮的氣球,千紙鶴,以及一大堆眼花繚亂的禮物……
怪不得夢裏一直有個輕柔的聲音念信給他聽,竟是她?
顧嘯天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盡管天塌下來,看到這張睡臉就能心安。顧嘯天忽然覺得受再多傷都不算什麼,隻要她健康快樂地生活,哪怕要他的命交換,他也在所不辭。
“嘯天,你醒了?”沈安曉睜開惺忪的睡眼,眼前的顧嘯天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她興奮地站起身,“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去叫醫生。”
她飛快地跑出門,顧嘯天看著她的背影,淡然一笑。
醫生帶著幾名護士,腳步匆匆地進來。他穿著白大褂,麻利地從推車上取下聽診器,沈安曉有些緊張地等在一邊,她沒注意到,顧嘯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至始至終都沒移開。
“恭喜顧先生,你目前已經脫離危險期。”醫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沈安曉高興極了,顧嘯天卻脫口問道,“什麼時候能出院?”
“怎麼,”醫生有些疑惑,“顧先生急著拍片還是?明天早上確診後,沒問題就能出院了。不過工作暫且擱在一邊,現在不宜活動。”
“嗯。”顧嘯天笑了笑。
沈安曉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急著出院?”
護士換了瓶點滴,將顧嘯天推到普通病房,沈安曉尾隨左右,被一些爬著欄杆搶新聞的記者嬉皮笑臉地拍進相機裏。
他們其中,有的為了報社不折手段,胡亂報道。也有的收了些好處,特地跟著沈安曉一天,捕風捉影。
此時的他們露出狡黠的笑,“今天又功勞一件了!哈哈!”
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即使第二天出院,沈安曉依然陪在顧嘯天身邊。她挽著他的手臂出雙入對,完全不避諱眾人的視線。
他們卡擦卡擦地按下快門,沈安曉羞澀的笑容和顧嘯天寵溺的目光被拍下來印成新聞,兩人即使住院了還不忘眉目傳情,看來這次事件已經替兩人的感情升了溫,添了油。
沈安曉坐在副駕駛位上,為了躲開大批記者和粉絲,她特地讓人封鎖了顧嘯天出院的消息,並和顧嘯天分開出院。可是,事情還是流傳出去,並且炸開了鍋,連夜就有幾百名粉絲守在醫院門外等候。
顧嘯天坐在另一輛車上,他透過透明的車窗,看著隔壁車上的沈安曉一臉憂愁的模樣,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美得讓人神魂顛倒。
“請問安曉,你們為什麼一起出院?請問你們在醫院的病房內孤男寡女度過一晚,是真的嗎?”
“請停停車好嗎?請解釋那晚群星鬥毆事件行嗎?跟你有關嗎?”
“安曉,安曉!請按下車窗,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
鋪天蓋地的記者將這兩輛車圍得水泄不通,不停有人拍打著他們的車窗,企圖讓他們下車解釋。沈安曉淡淡的神情被拍進無數報紙裏,成為當天又一次頭條。
可是,令所有人沸騰的事,往往不止如此。
當他們拍到顧嘯天的坐騎和沈安曉的車一前一後開進顧嘯天所在的私人豪宅,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用相機拚命記錄,蹲在別墅區外耐心等候,恨不得等來更加爆炸性的新聞。
所謂的忙起來茶飯不思,就是這樣吧。
沈安曉在顧嘯天的家門前下了車,大批記者被擋在千裏之外,顧嘯天過來安慰她,“別怕,門衛有一千多名,他們不敢進來的。”
沈安曉點點頭。
眼前是一座歐式風頗濃的建築。邁進門,奢華大氣的裝飾和精湛的藝術線條勾勒出這棟豪宅獨具匠心的一麵,有別於暴發戶和貴族,顧嘯天的家簡約中不失穩重,金黃燈飾豪而不俗,讓人眼前一亮。
“安曉,在這住下來吧。這兒平時沒什麼人來,很安全。”顧嘯天衝她溫暖一笑。
沈安曉回想起在醫院時,她跟顧嘯天說無以回報,顧嘯天卻說自己唯一想實現的願望,就是住在同個屋簷下。
“如果你想報答我,就跟我一起住吧。現在你沒地方去,反對你的記者和粉絲又多,你一個人在外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