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天氣微涼。沈安曉沉溺在睡夢中,睡相恬靜。一陣陣門鈴聲持續響起,輕緩而禮貌,沈安曉睡得正香,忽然被這樣的聲音打擾,有些煩躁地蒙上被子。
叮咚……叮咚……
奇怪,傭人呢?怎麼沒人開門?
沈安曉憋住氣,誓死和門鈴聲抗爭到底。她推了推旁邊的位置,卻發現空空如也,南宮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
叮咚……叮咚……
沈安曉氣急敗壞地坐直身體,煩死了!到底是誰!她摸過手機一看,門鈴聲從剛剛06:13持續到07:18,整整響了一個多小時,難道壞了?該死!
她飛快地跑下樓,剛打開門,門外就站著一個男人,他大約二十幾歲,見她出來,他興高采烈地裂開嘴笑,“請問是沈小姐嗎?您好,我們是韓國布藝裝飾的工作人員,我姓陳,南宮先生訂了四百套新窗簾,讓我們務必在早晨六點送過來,麻煩您在這裏簽收。”
他訂的窗簾?為什麼偏偏挑在早上六點?沈安曉有些鬱悶,卻還是拿起筆刷刷幾下簽下大名。
“謝謝您的配合,歡迎再次惠顧。”男子微笑地轉身,沈安曉急忙喊住了他,“等等先生,你還沒替我們搬進去。”
“是這樣的,據說今晚有非常重要的人來,南宮先生說了,務必讓沈小姐親自簽收,親自安裝。”
沈安曉有些沒聽明白,“什麼?我自己來?”
“是的,這些窗簾都是由韓國設計師親自設計,專業隊伍運送到中國的,剛下飛機就趕緊送過來,一套價值人民幣二十萬,我們怠慢不起。”
“什麼,二十萬?”沈安曉瞠目結舌。這年代,連窗簾也這麼貴了。那四百套就是……八千萬?沈安曉差點暈過去。
見男子畢恭畢敬地離開,她轉身進入南宮府,沒想到平日一大堆傭人來回穿梭的客廳,庭院,此時空無一人。奇怪,人哪去了?
“有人在嗎?有人嗎?劉姨?”沈安曉四處搜尋,偌大的南宮府空蕩蕩的,隻有窗簾時不時被風卷起,氣氛頓時有些陰森。
沈安曉打了個冷顫,給南宮澈打了通電話,豈料打了幾個,南宮澈到最後才接,“喂?安曉?我現在很忙,有事今晚再說。哦對了,今天所有快遞必須簽收,安裝好。記住了。”
“喂喂喂,憑什麼啊?下人呢?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沈安曉急忙問道。
“今天出了點狀況,下人都被我叫出來了。拜托你了,就這樣,掛了。”南宮澈嘟嘟嘟掛了電話,沈安曉有種仰天長嘯的感覺,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所有下人集體出動?今晚是有什麼大人物來?關鍵是,關她什麼事?
她有些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看著滿庭院的窗簾,認命地舒了口氣,該死的!竟然這麼多!她搬得氣喘籲籲,豈料還沒搬到一半,門鈴聲又響了。
“您好,我們是土耳其LoomArt公司的員工,南宮先生定製價值四百萬美金的地毯已經到了,請您簽收。”
“請問是沈小姐嗎?您好,我們是廊坊燈飾中國分部的員工,南宮先生定製兩百盞精致小燈現在到了,麻煩你在這裏簽收。”
“您好,南宮先生在我們這兒訂了八千株幼苗,都是異常珍貴的品種,需要在四小時內全部移植完畢……”
“南宮先生在我們這訂了一千個珍稀古董……”
“南宮先生說了,這八千支酒都得沈小姐您親自簽收。”
……
一整個早上,沈安曉簽了二十幾份快遞,每份都數量龐大到驚人。她一直搬到傍晚,期間還有十幾份快遞陸陸續續登門而來,沈安曉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晚上,還有一千個古董沒擺好。
南宮澈剛開門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瘋狂地奔跑在各個角落,屋子裏沒開燈,昏暗的光線下,她一手用雞毛撣子打掃窗簾,一手飛快地在紅木櫃上擺放各種古董,她的動作奇快無比,異常專注,就連南宮澈站在她身後都沒有察覺。
“啊……”沈安曉剛回頭就被南宮澈嚇了一跳,豈料南宮澈見她憔悴得就像從電視裏爬出來的女鬼時,也嚇了一跳。
“鬼啊……”沈安曉尖叫出來,手中的古董順勢掉在地上,南宮澈眼疾手快地抓住,剛想慶幸,他的右眼就被沈安曉猛地揍了一拳。
一個黑眼圈浮現在他的右眼上。沈安曉還在狼哭鬼嚎,南宮澈抓住她的手腕,“看清楚了,是我!”
“你怎麼回來都沒聲?”沈安曉抱怨道。她接過他手中的古董再次快速地擺起來。南宮澈斜睨她一眼,“為什麼大半夜的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