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亮,直接拔了身邊屬下的劍就把那些遮擋物劈了下來,洞口露出的小半截衣物赫然是先前那被打昏了的侍衛身上的。
他揚了揚聲音:“裴公子還是快些出來罷,要是等胡某親自動手,這力度可就沒那麼合適了。”
但裏頭的人還是毫無動靜,在等了幾秒之後,胡曼城麵上神情一凜,直接就拽著那衣角把人給拖了出來,穿著那衣服的人是個比裴清泓瘦弱矮小不少的男人,對方有著一張滿是褶子的臉,看著就有四十來歲,根本就不可能是裴清泓。
他心頭怒火陡升,憤然踢了一腳,直接把那被裴清泓打昏過去的男人踢斷了兩根肋骨,生生的把昏迷的人給痛醒了。
不過受害者也不敢對胡曼城這個主子發脾氣,隻能忍著痛麻利地滾到一邊去,後者又下了命令留了人在這個地方,帶著其他人往其他的通路上走:“你,你你,去大路上守著,另外幾個隨我往後頭的小路上去搜!”
“可是大人,那小路是絕路啊!”問話的正是那個先前被打昏了大個頭,後者冷眼看了他一眼,步子邁得很急:“你了解裴清泓多還是我了解他的多,置之死地而後生,說的就是他現在這個情況,跟著我來就夠了,擦亮點你的招子,要是再把人丟了,我饒不了你們!”
為他開路的人舉著火把在他的前方小跑起來,弓箭手們也隨在他後天快步跟了上去。在往山那邊走的時候,負責大路那邊的人卻突然從後頭追了上來,一邊喘氣還一遍喊:“大人等等!大人!”
胡曼城的腳步便停了下來,難不成自個的判斷出錯了,在哪一瞬間他對自個的判斷產生了動搖,但那前來報信的人所報的卻並非是裴清泓的事情,他到胡曼城的麵前來了個大的緩衝,用了極大的力氣,硬生生的在對方的跟前停了下來,也不敢耽擱時間,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嵐的軍隊,大嵐的軍隊和咱們的打起來了!”
太叔瀾帶領的軍隊那可是急行軍,而且白天的時候雙方進行了一番激戰,他這邊雖然說是吃了個大虧,可對方的損失也不小,正是應該休養生息的時候,對方這個時候打上門來,這目的很明顯,自然是為了他們抓過來的人質。
胡曼城的步子反而慢了下來,他挑了挑眉,麵上倒浮現出一個得意的神色:“吩咐下去,保留實力,撤退到臨城區,再佯裝一番,把大嵐的軍隊引到這一邊來。”
“那主人您的安危呢?大嵐來的人可不少。”接話的人一臉擔憂地望向他,後者卻頗有閑情逸致地打開了手中的扇子,“我自有脫身的法子,你盡管按我的吩咐去做。”
雖然已經有了把握,但胡曼城的腳步還是加快了許多,到後頭甚至是小跑起來,不過在大嵐的軍隊到來之前,他們就發現了小心翼翼地圍繞著山走的一個身影。裴清泓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行走,他竭力的讓自己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眼睛也完全不往深淵下頭看。
但山路很長,他為了不踏空,就隻能走很小的碎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四分之三的路程已然極其不易。
他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衣袍,隱匿在濃濃的夜色中,並不是很容易被人發現。可惜胡曼城是習武之人,夜視能力尤為不錯,此時又有數十支火把照亮著這一段路,胡曼城一揚手,十幾位弓箭手便齊刷刷的對準了在狹窄的山路上行走的那個黑影。
借著呼嘯的山風,胡曼城的聲音極快的傳了過去:“還請裴公子留步,不然胡某也難保裴公子的性命。”
裴清泓的腳步卻不停歇,眼看著出路就在前方,隻要他再往前不到一百米便能繞過去,當下就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然而他走了不過十來步,一支羽箭便擦著他的臉頰掠過去,直直地插`進了陡峭的山壁之間,而他的後路也被三支羽箭給封死。
無論是往前往後,他都沒了退路!裴清泓的衣袂被凜冽的山風吹得呼呼飛起,他的眼眸沉靜下來,腳步也定在了那一處。
胡曼城的聲音從平地上傳了過來:“裴大人與我相識一場,胡某本無意為難,隻是胡某也是惜命之人,自然不能見得自個命喪這孤寒之地,今兒個就委屈裴大人一番。等著救裴大人的人一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