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作家真誠地望著張果兒的眼睛,張果兒也信賴地回望著他,她在武作家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縮小的自己,那麼真實地鑲在他的瞳孔之間。她問武作家:“天長地久的愛情存在嗎?”
“存在。”武作家說,“不過,在我們的生活很難存在。”
“為什麼?”張果兒問。
“因為愛情需要環境,離開了相對應的土壤,愛情就會死亡。我在高中時期愛過一個女孩,就是在我和你吃小吃的那條江堤上,我們曾經無數次地海誓山盟,會相愛一輩子。我相信那個時候的我和她都是真誠地這麼想,後來,我考上了大學,她沒有考上,她回農村去了,很快嫁人了,當我大學畢業後去找她時,她坐在村邊的大樹底下喂孩子,象所有的村婦一樣,衣服敞開著,任懷裏的孩子吃著一隻奶,玩著另一隻奶,她臉上毫無羞色,還和一群男女笑罵著,那模樣,那聲音完全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回城的,從那以後,我拒絕想她。我不知道你的男朋友到底是幹什麼,但是有一點我清楚,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一個在陽平市生活的人和一個在江城生活的人,生存的環境不一樣,對很多事情的理解和看法,包括思維方式都不一樣,這樣的兩個人,這樣的愛情不可能長久,不信,你就走著瞧吧。”武作家講完這段話後,就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張果兒也站了起來,盡管她和王一強生活的土壤不一樣,可她不認為她對他的愛是短命的,隻是她想不通,為什麼王一強就不願意要她嗎?她問武作家:“男人喜歡處女嗎?”
武作家笑了起來,他故意色眯眯地盯著張果兒看,張果兒揚手要打他,他逃開了,他一邊跑一邊笑:“果兒,你不會還是處女吧?”
張果兒生氣了,她不再理武作家,武作家太沒有正經相了,她隻是不明白,王一強為什麼在那樣的時刻不願意要她?
“回去吧。我晚上還要參加公司的活動。”張果兒說。武作家不鬧了,跟在張果兒身後往車裏走,當他把車發動後,才一本正經地對張果兒說:“果兒,男人喜歡自己的妻子是個處女,可不喜歡自己的情人是處女。”
“為什麼?”張果兒本能地問了一句。
“處女容易給男人造成壓力感,既然是情人,男人就希望兩個人相處是輕鬆的,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願意承擔太多的責任。”車子已經發動了,武作家把車子開得很快,馬路兩邊的樹木飛快地往後倒退著,張果兒在武作家的解釋中,“哦”了一聲,她明白王一強不要她的原因了,她盯著不斷倒退的樹木想,男人原來可以這麼自私。
武作家把張果兒送到了GTA公司門口。張果兒從車裏站出來的時候,歐陽玉秀和劉莉莎正好從公司出來,劉莉莎熱情地和張果兒打招呼,歐陽玉秀象征性地衝張果兒點了點頭,就算是這樣,張果兒也很滿足了,她是公司裏的新人,她可不想一進公司就處處豎敵。劉莉莎說公司集會,在叉湖邊的人民公社裏。劉莉莎說話的時候,眼睛老是看武作家停在公司門口的車,歐陽玉秀其實也看到了送張果兒回公司的車,不過她表現得很無所謂的樣子,張果兒大方地對劉莉莎和歐陽玉秀說:“要麼讓我朋友送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