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他峰遇故人(1 / 2)

“你們讓讓!”

一雙纖細而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撥開前方的高大男人,一個個頭不高的女子從他身後鑽出來。

圓臉盤小鼻子小嘴巴,一雙小眼睛彎彎的眯著,那是一張說不上好看但絕對討人喜歡的臉。

女子對著花臨討好的笑著,道:“師姐,我是來自出雲城的梁蔓,取自‘野有蔓(wan)草,零露漙(tuan)兮’,師姐可以叫我小蔓。”說著,梁蔓恭敬的作揖,又轉頭喚了一聲,“雉翔師弟,你怎麼不過來?”

雉翔?花臨依稀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到過,直到一個年齡不大的修士從人後磨磨蹭蹭的出來,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那個被觀川改了名字的倒黴孩子。

“是你。”

她有些感歎的看著眼前比記憶中高大不少的青年。身上穿的是簇新的弟子服裝,卻已經沒了早年的滿身傲氣與自滿。他半垂著臉看地,並不敢麵對站在他對麵的花臨。

花臨看他有些不自然的動作,明顯躲閃的眼神,一時間也有些尷尬,話在嘴邊轉了幾圈,最後說道:“好久不見。”

話音剛落,見他更加手足無措,花臨頓時就有些後悔了。

從來沒有這麼尷尬的與人對話過,她覺得自己也有些手足無措了。

這下可怎麼辦……下麵說什麼?

“雉翔,你同師姐認識的?”梁蔓看雉翔不說話,新來的大師姐也是一臉尷尬,趕緊做出欣喜的樣子去拉他袖子,小聲道,“快行禮,師姐要是不高興我們就慘了!”

端木雉翔想起被師兄們折騰的日子,有些難堪的皺眉,堂堂端木家的大少爺。在他前十三年的人生中從沒有受過這種屈辱,偏偏……自從進了隱神宗,就像從雲端跌落塵埃。

罷了,我還有什麼顏麵?他自嘲一笑,長揖到底,“師姐。弟子乍見師姐太過驚訝,請師姐責罰。”

“啊?”責罰什麼?難道我剛剛又出神了?我錯過什麼了?花臨忍不住撓撓頭,有些反應不過來,看他一直弓著腰,不免覺得有些牙疼。

“沒事,沒事。小事,你……”這要怎麼說?平身?免禮?起來吧?起磕?花臨斟酌再三,不是很確定的說:“免禮?”

梁蔓卻是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掌心的冷汗擦在褂子上,和端木雉翔對視一眼,轉而恭維道:“師姐真漂亮。”

花臨不知該怎麼回答,有些勉強的笑笑,心裏卻是有些不耐煩了,道了謝,在她下一句話開口之前趕緊轉頭對平陵說:“師兄,我想起我家石頭還在彤煙峰等我。這便先走了。”

你家石頭?拜托你家石頭在彤煙峰還能跑了不成?

平陵對她的爛借口唾棄不已,麵上還是雲淡風輕的點頭,“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女孩子家家的是要早點回去。”

想了想又叮囑道:“師父每日卯辰上早課,你早點來啊!”

花臨連連點頭,嘴裏應著‘知道了’,‘知道了’,將明春往半空中一拋,縱身躍了上去。

飛了百多米才恍然回首,對著平陵揮手道:“明天見。”

平陵看她飛劍翻了一個滾,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不由渾身抖了一抖,又聽她若無其事的打招呼,沒好氣的應到:“明天見。”

哪裏知道花臨隻是回頭打個招呼,根本不等他回應就飛遠了,頓覺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氣悶不已。

他眼神一轉,見眾人都是滿臉豔羨的盯著那方向,啐道:“看什麼看,還不好好修煉去?快去!皮都給我繃緊了,一個個散漫成什麼樣子?”

眾人敢怒不敢言,齊齊在心中罵道:你以為自己很勤奮嗎?卻還是順從的做出修煉布陣的樣子。

平陵見他們很是認真,滿意的點點頭往自己院子去了。

等他走遠,一群人頓時將端木雉翔圍了個水泄不通。

“行啊你小子。想不到還有這麼厲害的老鄉,師兄以前真是看錯你了。”

“去去去,好像以前欺負雉翔的不是你一樣,一邊去。”

“雉翔師弟,快說說,那花臨師姐是什麼來曆?”

“你和她熟不熟?”

“快說……”

“……”

端木雉翔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躲過他們的手站到一邊,這才說道:“我們隻是是同一批來隱神宗的,別的我也不清楚。”

不敢說自己嘲笑過花臨的事,不敢說花臨以前隻是個俗不可耐的村姑。

堂堂端木家大少爺也隻能在隱神宗感恩戴德的當一個低聲下氣伺候人的仆役,一個村姑怎麼會成為峰主的親傳弟子?

端木雉翔想起那個據說是隱神宗大弟子的少年,直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一心把嘴閉得跟蚌殼一樣緊。

辛辛苦苦做了五年仆役,付出許多艱辛才終於脫穎而出,成為一個記名弟子。他早沒了過去傲視群雄的奢望,更不敢有揣著秘密換取什麼的想法,隻想好好的做個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