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小院子裏,仆役侍女來去匆匆,在經過一處走廊時卻都會放慢了腳步。
少元忍了又忍,最後憋著一肚子氣的背過身去,卻還是能感覺到背後仆役投過來毫不掩飾的目光。
“進來。”
過了許久,直到太陽都落下了裏麵才響起胡不歸沙啞的聲音,少元頓時泄了力氣,揉揉有些僵硬的腿小心翼翼的走進房間。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略顯濃鬱的檀香味,屋裏沒有點燈,隻有窗外淡淡的月光照進來。胡不歸坐在靠背椅上,整個人籠罩在黑暗的陰影裏,隻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少元眨了眨眼睛,依稀能看見東西了才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師父。”
胡不歸哼了一聲沒有應他,垂眼看著手裏的東西。少元也不敢說話,低眉順眼的站著。
牆角的香爐閃著忽明忽暗的紅光,少元看了一會也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了,居然會在房間裏聞到腐臭味。
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月亮爬上窗口,胡不歸才慢騰騰的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示意少元去拿。
少元有些欣喜的伸手,看見胡不歸臉上的笑容心裏‘咯噔’一聲,手才碰到冰涼的瓶身又猛的收回來。
“怕什麼,拿上。”胡不歸又是一聲冷哼,等少元戰戰兢兢的把小藥瓶攏進手裏才道:“把這……給那小姑娘用上。”
少元手一抖,幾乎要拿不住手裏的東西,胡不歸見狀又冷笑著說了一句:“拿穩了,沾到裏麵的東西,死的就是你。”
少元心裏驚駭不已,卻是下意識的拽緊手裏的藥瓶,緩了一緩才緩緩鬆開手。定睛一看,隻見拇指大的半透明綠瓶裏裝了暗沉沉的液體,散發著濃濃的邪氣。
他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遍體生寒,因著之前胡不歸說的話也不敢鬆手,雙手捧著瓶子滿眼驚恐的看著胡不歸:“師父……這這這……”
“把這個,給那小姑娘用。”
“師父,這是……毒藥?”
“不是。”胡不歸視線落在瓶子上,長出細紋的臉上肌肉抽動 ,呈現出擔憂懼怕和喜悅交雜的詭異表情。“這是好東西……你辦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
少元聞言又是一抖,小心翼翼的看了胡不歸幾眼才問道:“師父……這是什麼東西?”
胡不歸的臉色一瞬間瞬間有些僵硬,過了片刻有緩和了臉色,溫言道:“是魔血,一滴……成魔。”
少元手忙腳亂的把瓶子放回桌上,滿是哀求的看著胡不歸,“師父,師父……我,我我……”
“怕了?”胡不歸笑了一聲,將瓶子拿起來鄭重的交到少元手裏,“把這個,給那小姑娘用。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少元看著他看似平靜的臉色,還有滿是瘋狂的眼神,生怕他一言不合把這魔血往自己身上抹,忙不遲迭的點頭。
又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和她不熟,沒機會的。”
“沒有機會,你不會創造機會?用你的豬腦子想想!滾吧。”
少元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出去,畏畏縮縮回到房間才發現,因為太過驚恐,那小瓶子還被自己捏在掌心裏。
他回手關上門,頓時失了力氣滑坐在地上。喘了幾口粗氣才將緊握成拳頭的手抬起,攤開。碧綠的瓶子躺在他潔白細嫩,布滿汗水的掌心,在明亮的房間裏閃著妖異的光芒。
少元用另一隻手小心的撥動瓶子,臉上漸漸顯出快意的表情,“這可真是……好東西。”
轉眼過了幾個月。
花臨在交代過玉瑩之後就將少元和思行拋到腦後,專心致誌的打坐修煉,芳菲來找她時還頗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芳菲打量著她,或者說是觀川的房間裏素雅簡潔的裝飾,嘖嘖稱奇。
“這還是我第一次到你房間,這麼簡樸!太出乎我的意料!”她在坐墊上坐下,端起玉玨送上來的茶,有些感慨又帶些玩笑的說,“你這小日子真享受……怪不得都不來找我們玩了……”
花臨最後一次將外放的真氣收回體內,直到真氣回到丹田形成一個漩渦才呼出一口氣,回道:“我怎麼不找你玩了?也就幾天功夫你就這麼說我……好傷心……”
“幾天?!都……我數數,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月,這都大半年了!”
花臨掏掏耳朵,露出一臉我不信的表情,芳菲見狀搖搖頭,感歎道:“就是你家親親不在了,你也不用這麼拚吧?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