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用來懷念的第二十一章
青羅扇子/著
晚上九點從公司加班回家,全身疲乏得連手指動一下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差不多倒在單人沙發上,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全身的元氣變成小小的一個點,孤獨的縮了起來。
脫鞋,卸妝,換上家居服。
腳從高跟鞋裏解放出來,跟空氣接觸的那一刻,簡直像是受刑完畢,以至於踏在地板上的前幾秒,還會覺得走路的感覺有點怪異。皮膚也要卸妝清理,避免化妝品殘留,不過看著粗粗的韓式眉和口紅被擦去後,對著鏡子,總會覺得素顏的那個自己,好像跟印象中的自己,不是一個人……
在公司凶殘般的高效,任何事都能反應迅速,洞察力強,然而回到家裏,剝落“精英”的外衣,剩下的,才是真實的自己。
那個內心疲累得有點空洞,對什麼都不太提起勁的自己。
一個人默默的,默默的待著,就好了。
任何話也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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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要這樣過去了。
我躺在公寓的床上,海藍色的條紋床單,被套。這張床很大很結實。躺在上麵的時候,才覺得世間風雨,依舊有這麼一個可靠的地方,令人安心。
正要去關手機。
不關的話,現在根本無法好好的吃一頓飯,睡一場覺。永遠會有一堆事,無孔不入的鑽入你所有的私人和工作的時間,令你覺得連最後一點呼吸的自由都快沒有了。
手機在這時響了一下。
上麵多了一個綠色的橢圓形微信符號,還是,強迫症的點開看了一下。
是一天都沒有回我的張總。
他說:
“做個約定。如果你寫出一本小說,我幫你實現一個願望。”
有氣無力的笑了聲。
還真是霸道總裁狂酷炫。
放在偶像劇裏,“灰姑娘”大概哭著也要寫本小說,說著“自己選擇的路,就算跪著也要走完”,然後被總裁看出她高貴的品質,感動生愛吧……
隻是寫小說這種事……
我落寞的笑了笑。
根本連一行字都無法好好的描述出來。
手感,節奏,以前積累的那麼多的寫作經驗,完全找不回昔日的感覺。
我就好像武林裏一個渾身功力被廢的廢人,看著其他人使出行雲流水的招數,而自己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在對我提起相關的話題,隻會讓我覺得無能為力、蒼涼……
擁有過的東西,徹底喪失,才是最可怕的。
當你愛過一件事,失去後,你最希望的,反而是別人永遠不要提及,不曾知曉……過去那些珍寶的記憶,就算落了灰,但是永遠在你的記憶力閃光就好。
這一次,輪到我沒有回他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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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機。睡覺。
夜晚一片安靜。
梧桐樹的樹葉在夜間溫柔的浮動著,路燈從落地窗透射過來,像一個有些悲傷的暖黃色的繭……
深藍色條紋的床單,像是年少時的張清然,那樣可靠安全。
在夢裏,他對我說:“我們約定好的。隻要我拿下全國化學競賽第一,你就要聽我命令,請我吃飯。”
他的眼睛好像能閃光似得,笑得有點狡黠。
夢境好像被人飛快的攪動,整個畫麵突然順時針快速旋轉起來,像是一副高速旋轉的畫,各種顏色都擠在了一起,變成一個斑斕的世界,等它緩緩停下的時候,現實的黑夜變成了白天。
透過嫩綠樹葉的天空閃著明亮的白光,夏蟬在樹上不停的鳴叫著,周圍有風的聲音,有遠處操場體育課訓練的聲音,教室裏大家安靜的複習著,做著題或看著書,唯獨少年模樣的張清然笑得俊俏而迷人。
我有點暈車的眩暈感。
怎麼回事?
十幾歲的張清然仿佛沒有發現我的差異。
他重複了一遍。
“想耍賴是不可以的,李莫愁,你不跑掉的。”
啊,耍賴?
我這才記起來,他指的是我請客那件事吧。
二十多歲的我,看著十幾歲的他,不再青春的我,看著依舊年輕的他,這是多麼奇妙的感覺……
那時的我,是怎麼做的?
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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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賭就要服輸。
既然答應要請張清然吃飯,自然也要說到做到。何況他可是拿下全國化學競賽第一的人也,就算沒有約定,也必須為他慶祝啊!
十幾歲的我,在自己的房間裏翻來翻去。
平時零花錢不多,稍微有點錢,也跟女同學吃吃喝喝,或者買漫畫買周邊去了。
現在找來找去,現金居然隻有幾十塊。
天,當我看在手裏找到的這些零花錢,我恨不得臉紅羞愧而死。張清然,你千萬不要點太貴的東西,不然我會付不起,然後我們倆就隻能在店裏幫店主刷盤子還債了……
跟張清然約定的是周末午間,原本打算就這樣匆匆忙忙出去時,腦海裏突然電光石火想到——咦,不對。
我跟張清然,吃飯?
這這這……單獨兩個人一起活動麼?為什麼好像約會……
越想越不好意思。
看著鏡子裏麵還穿著校服的自己,似乎……也哪裏有點不對。
平時我很少打扮,雖然班上已經有些女生,每個月買昕薇,瑞麗,開始學著上麵的模特穿衣打扮,會偷偷的塗眉,做指甲,畫眼線……但是感覺這種高中不提倡的事情,所以我從沒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