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君莫留才回了神。看到雁挽秋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覺得輕鬆了些,不論那些人怎樣,他的身邊總還是有著可以交付性命的夥伴!
“君小留啊,本公子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千萬不要動不動就尋死啊,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過不去的坎,”雁挽秋回過神,見君莫留結束了發呆,一臉勸誡的開口道,不過他可不會安慰人,也就沒發現那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都變了味道,還囉囉嗦嗦的。“那個什麼,你要是想哭,本公子今天大人大量還是可以勉強借給你條手帕的,你可千萬不要尋死啊,不值得的……”
君莫留聽著雁挽秋說了一大堆,沒有一個字是重點,頗有些無可奈何,他揉了揉額頭,清醒了一下,打斷了雁挽秋的話。
雁挽秋見君莫留臉色還好,就把剛剛看見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說著還不忘觀察君莫留的臉色,隨時準備著君莫留隻要臉色一變,他就馬上住嘴。
聽到穆紅卿沒有死的消息,君莫留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其實他並不是什麼都沒發現,那天掰開屍體的手的時候他就發現那雙手比起紅卿太粗糙了,作為一個身嬌體弱,不能習武的大小姐,怎麼會有那麼粗糙的一隻手?
而且血跡隻有床上就更不對了,即使不會濺的太遠,總會有幾滴血會滴在地上,那間房間太幹淨了,根本就不是第一死亡現場!屍體應該是在到房間之前就死了,然後才放在床上的。
至於從鎖骨致命是為了掩蓋人皮麵具!因為再精巧的人皮麵具,在接口處也會與人的皮膚有差異,如果接口在鎖骨處,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查到今天,君莫留已經發現這是一個驚天的陰謀,雖然現在針對著君府,但其實君府、穆家莊也隻是其中的一顆小小的棋子,真正的主使者藏的太深,他現在反而慶幸紅卿一開始就幸運的避開了。否則,那天他見到的就真的是她的屍體了。那名男子可以保護紅卿也好,他也可以放心了。
至於穆家莊,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些交情也隨風而散了吧。
穆絕,神秘男子,今日起便是敵人了。
他還要查下去,他要洗清自己和好友身上的罪名,他還要保護君家!他是君家的人,君家的人從來都是配得上劍的君子!
君子明禮義廉恥!君子知保衛家國!君子寧死而後已!
“大雁,這件事你就不要牽扯進來了。”君莫留思索了一番,下定決心,但是他不想連累朋友。
“君小留!你這是不把本公子當朋友嗎?!”雁挽秋高高挑著劍眉,眼中的火光若隱若現。
“君某不能牽累朋友,此次若是身死也是君某自己選的,但君家的事情不能牽連於你。”君莫留皺眉,眼中一片堅定,他也知道這樣辜負了雁挽秋的兄弟情義,但,這件事情若是再卷進去,他就再也不能脫身了,隻能和君家綁在一起。
“君莫留!你要敢再多說一句,我雁挽秋今日就與你恩斷義絕!”雁挽秋終於忍不住發了火,語氣冰冷的放出這句話,一雙鳳目滿是陰沉的看著君莫留。
“……”聽著雁挽秋難得的正經叫他的名字,君莫留也知道他生氣了,看著雁挽秋發怒的表情,君莫留閉口不言。雁挽秋是他的兄弟,那些情義不是假的,他做不到與他恩斷義絕,若隻為了不牽累他,就斷絕關係,他寧可兩人同生共死,免得以後有什麼遺憾。
“哼!”雁挽秋看君莫留沒有再說話,心下一鬆,同行了那麼久,自然能猜到他已經不打算再趕他走了。
“好兄弟!”君莫留有幾分感動,伸手與他對掌,雁挽秋默契地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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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白城外,東西兩個方向火光衝天,赫然是君府和穆家莊。
一靠近君府,就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火海之中,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火光映照著君府大門前的幾十個黑衣人,手執染血的長劍、大刀,如同地獄修羅臨世一般。
另一處的穆家莊也是同一場景。隻是門前多站了一個披著鬥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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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兩人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安塵寺,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再留下來,被發現可就得不償失了。接下來他要進京看看裏麵情況如何了。
誰知還沒等他動身,就聽到了君府和穆家莊昨夜被滅門了!
君莫留渾身僵住,表情一片空白,眼睛空洞洞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勒住了,生疼生疼的,魔障了般流著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