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孔另腳下沒敢動,猶豫著問。
“跟我走就是。”
“我還在關禁閉。”
“禁閉解除了。”
孔另猶如六月天喝了一杯冰水,通體舒泰起來。關禁閉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他舉手敬禮,跟著指導員往連隊辦公室走。
走到門口,他停住腳步,眼睛看到了屋裏臉黑得像包公一樣的大隊長。
“進來。”指導員喊他。
“報告。”孔另故意大聲喊,眼睛不敢直接去看大隊長,隻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看。
“滾進來。”大隊長惡聲惡氣地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一封信摔到他麵前:“方路留給你的。”
孔另雙手接過來,想要打開看。指導員搖搖手說:“不忙著看嘛,你坐下來,大隊長有話跟你說。”
孔另隻好將信塞到口袋裏,眼睛又看了大隊長一眼,發現他還如剛才進屋時一樣,半點不見轉晴,隻好低聲說:“我站著就好,不敢坐。”
“叫你坐就坐,囉嗦個屁!”大隊長罵道,一腳踢過來一張椅子:“這是命令。”
既然是命令,孔另不敢違抗,隻好端端正正的坐下身子,將雙手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地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地圖。
指導員笑道:“孔另,放鬆些,別緊張嘛。”
孔另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我不緊張。”
“你當然不緊張。”大隊長怒視著他說:“你小子,一拳打掉人家三顆牙齒,你說,該怎麼處理你?”
孔另低聲道:“隨便組織處理。”
大隊長暴跳如雷,幾乎要跳起來,瞪著指導員說:“我就說吧,這小子,就該多關幾天,再送軍事法庭。你看他這是什麼話?隨便我們處理?好像我們都是壞人一樣,他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指導員安慰著大隊長說:“王大,你別生氣。年輕人,又喝了點酒,是衝動了點。不過,隻要知錯就改,還是好同誌嘛。”
王大隊長指著孔另,氣得渾身發抖說:“你看他,像是知道悔改的樣子嗎?還隨便處理!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就不能姑息,必須嚴懲。”
孔另心想,嚴懲個屁!大不了把老子轉業走人。難道還真判我刑?要判,就不會讓方路轉業走。
等到大隊長火氣稍微低了一些,指導員說:“孔另,今天找你來,是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孔另心裏一愣,想道,難道讓我去做臥底?
他們武警邊防的,確實有臥底的說法。不過都是傳說,他孔另當了三年的兵,還從沒遇到過。
“保證完成任務!”孔另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回答。
“你先別保證。這次的任務,比較艱巨,你要有心裏準備。”指導員喝了一口茶,眼睛並不看他。
孔另一時無言以對,不過話已經出口了,就不好收回來,隻好訕訕地笑。
“這次全軍比武,你要代表我們支隊參加比賽。我告訴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連長急不可耐地說:“孔另,有信心不?”
“比賽啊!”孔另頓時覺得很失落。比賽這算什麼事?對他來說,既不驚險刺激,也沒多少技術含量。
“我跟你說,小子,這不是小事。”王大板著臉說:“全軍比武,多少高手啊,隻要一點做不好,全盤皆輸。你輸了不要緊,支隊的臉往哪裏放?我的臉往哪裏放?特別是指導員,他擔保你的,你讓他的臉往哪裏放?”
孔另心裏楞了一下,頓時覺得這個事情嚴重了起來。
“大隊長,我不行的。”他遲疑著說,眼光去偷看王大和指導員。
“不行也得行。”王大吼道:“孔另,兩條路,一條是老老實實給我去比賽,拿個名次回來。一條路是你準備上軍事法庭,老子送你勞改去。”
孔另囁嚅著說:“要是拿不到名次怎麼辦?”
“拿不到名次你就不要回來了。”王大硬邦邦地扔下這句話,起身走到門邊,回過頭說:“給我回去準備,明早出發去總隊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