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原計劃是這樣的,扯證登記結婚,這事也就過去了,婚禮繁瑣當然是能省就省,可問題的關鍵是,婚禮環節沒辦法省。
對於是否辦婚禮,阿笙尚未征詢陸子初的意見,就被陸昌平和韓淑慧提上了日程刀。
那句“該改口叫爸爸了”,陸子初絕對是故意的,於是原本氣氛融洽的晚餐瞬間變成了斥責大會。
訓斥方是陸昌平和韓淑慧,被斥責的自然是陸子初了。
韓淑慧不悅了:“你這孩子,登記結婚怎麼也不事先跟我們知會一聲?至少要選個好日子,討個吉利。”
陸昌平也難得皺眉道:“如果我們今天不過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們這事?”
阿笙這時候沒辦法幸災樂禍,再說也不合適,於是找借口準備起身倒水,陸子初卻握住了她的手:“幹什麼去?”
“渴了。”有多遠,她就避多遠。
“不是夫妻嗎?”他說這話時,摟著她的肩,把她攬在了懷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挨訓,你坐下來陪著。”
於是,阿笙委屈的坐在他身旁,陸昌平和韓淑慧訓斥陸子初的時候,她總要找些事情做,那就吃飯吧恍。
陸子初心情好,所以不管二老說什麼,他都好脾氣的笑著,偶爾幫父母夾菜,他是這麼說的:“吃飽了接著訓。”
阿笙吃著菜,忍不住笑了。
後來,阿笙笑不出來了,一頓晚餐下來,她和陸子初的婚禮就那麼被二老敲定了,阿笙聽的暈暈乎乎的,圍繞婚禮,二老拖著陸子初和阿笙從餐桌回到了三樓媒體室。
媒體屏幕上,2014年3月日曆盡數暴露眼前,陸昌平說:“現在離2月末沒剩幾天了,準備婚禮別說倉促了,肯定是來不及,還是看看3月吧!”
從3月1日開始看起,月初倒是宜嫁娶,但二老覺得時間太趕,隻得繼續往下看,但2號、4號、5號忌婚嫁……
陸昌平鎖定在3月8日:“其實3月8日挺好的,國際勞動婦女節,挺有意義的。”
韓淑慧點開了那天的日曆,歎了一口氣:“日曆上說了,這天忌婚嫁。”
“這東西不能全信,也有不做準的時候。還是問問孩子們的意見吧!”陸昌平看向陸子初和阿笙:“你們覺得3月8日這天怎麼樣?”
阿笙隻喝茶不吭聲,心情複雜的很,這天是母親沈雅的生日,在場所有人,除了她知道,怕是沒人知道了,包括陸子初。
果然,陸子初伸手覆住了她的手:“阿笙,你怎麼看?”
阿笙還能說什麼呢?此刻提及母親怕是不合適,大家興頭正高,一旦念起,幾人難免會想起過往事……
“慧姨……”阿笙原本想征詢韓淑慧是否有意見,但稱呼剛出口,就被陸子初緊了緊手上力道,於是瞬間意識到自己該改稱呼了,再看韓淑慧,嘴角帶著笑,但目光卻帶著殷切和一絲期待。
第一次改稱呼,對於阿笙來說,有些難為情,事先練習一下就好了。
“媽。”終究還是出了口,心竟提著,誰能想到有一天叫聲“媽”竟能讓她這麼緊張?
韓淑慧笑得合不攏嘴,低低的應了一聲,為了掩飾激動,打趣道:“這聲媽還真是聽的百感交集。”
陸子初莞爾,揶揄母親:“比慧姨好聽多了。”
“那是。”
陸昌平平靜的看著妻子,挑眉道:“心情怎麼樣?”
韓淑慧畢竟是了解丈夫的,沒好氣道:“想讓阿笙叫你一聲爸,直說好了,瞧這語氣酸的。”
這話說出口,陸昌平笑了,阿笙也忍不住笑了,於是看向陸昌平,喚了一聲:“爸。”
因為有了經驗,這聲“爸”喚出口,倒是自然了許多。
陸昌平私底下其實是個感性的人,應聲的時候,跟妻子的感受差不多。
“感覺怎麼樣?”這次輪到韓淑慧打趣陸昌平了。
陸昌平老氣橫秋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表麵看來是陸昌平和韓淑慧夫妻二人在相互打趣,但始作俑者阿笙卻有些臉紅,殊不知落入陸子初眼中,阿笙隻覺有唇飛快的落在她的臉上,慌得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來不及瞪向那人,就先看了一眼陸昌平和韓淑慧,好在夫妻兩人都沒看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笙再看向陸子初,卻是真的在瞪他了,陸子初忍不住笑了,湊到她耳邊:“情難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