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鬼母驅使著楊莎的身體,想要突破龜蛇大陣,卻被這凝聚起來的龜蛇之力壓迫的動彈不得。
我倒覺得沒有雷池,這怪物也跑不出去。
不過布下雷池也算是一種風險考量。萬一鬼母找準大陣縫隙,或者是掙紮突破了,雷池還可以作為第二道防線,繼續關押鬼母。
“方玉清!同我一起驅逐鬼母身上的邪怨之氣,快!”玄青趕緊招呼之前躲起來的方玉清。
眼下不可能完全靠大陣來鎮壓鬼母,要找到降服她的辦法,還是得先驅除邪氣,將她從鬼母變化為一般的鬼魂,露出原本的鬼體。
若不是我現在身體出了問題,我也能陪著這兩人念一念寧神咒來驅除邪穢。
方玉清和玄青兩人各站兩邊。
一人手持鋼劍,一人手持青蚨劍,各自腳踏罡步,一手劍指一手舞劍,兩人門派不同,口中所念的咒語也各不相同,但是功效卻是大同小異。
我在一旁看到陣中被壓迫炙烤著的鬼母開始抽搐起來。
一個鬼影在楊莎的身上起伏,難以計量的黑煙從楊莎的眼耳口鼻噴湧而出,楊莎眼中的血光也隱隱閃爍,厲呼哀嚎聽起來極為尖銳刺耳。
隻是眼前驅邪的兩人不為所動。
漸漸的,鬼母的虛影完完全全的從楊莎的身體裏剝離了出來,楊莎渾身慘白的從半空中滾落在地,生死不知,我雖然擔憂,卻始終不能踏入陣中將楊莎抱回來。
鬼母在半空中越升越高,大量滾滾的黑煙順著她的七竅懸浮而上,被龜蛇的虛影擠壓破碎,糾纏在她身上畸形連體的小孩子手腳和麵目也像是融化了一般慢慢剝落,鬼母開始慢慢的顯現鬼體。
最後,連她的掙紮也越發虛弱,感應到陰煞和怨氣的龜蛇虛影倒是越發顯現,陣中長劍似乎開始冒煙,劍身已經不是黃光繚繞,而是直接呈現高溫的黃熱狀態,我看到頭頂龜蛇抬頭,似有清嘯回蕩天地之間,玄青和方玉清的驅邪工作似乎也到了收尾的階段。
龜蛇虛影突然壓倒下來,半空中的鬼母像是被一股無形巨力從空中完全打落,渾身黑氣如同爆體一般綻開,鬼母滾落在地,龜蛇虛影也消失無蹤。
玄青和方玉清同時收劍收聲。
我看到地上一個蒼白的鬼魂,正埋著自己的腦袋低聲飲泣。
“成了?”那遍體蒼白,無聲啜泣著的鬼魂肯定是鬼母,看樣子,似乎已經完全從鬼母的瘋魔狀態還原為最初的鬼魂形態。
此時玄青麵色凝重,攔住了想要進入陣中抱走楊莎的我。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看她樣子雖然是正常了,但是心中鬱結難消,有些邪怨煞氣已經深入她的鬼體,還是要按原計劃走。”
玄青拿出白玉瓶子,遞給方玉清:“你們的東西我不會用,還是你來。”
方玉清點點頭,一縷白氣從瓶口升騰而出,一道矮小的虛影慢慢凝聚成形。
小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剛剛在睡覺。
“像你這種小鬼還需要睡覺的嗎?”方玉清忍不住說道。
“早睡早起乖寶寶,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小旭努了努嘴,似乎有些黯然神傷。
“你不記得以前的事,唯獨記得你媽媽跟你說的話?”方玉清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在陣中倒伏不起,低聲哭泣的鬼母,“哪……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媽媽?”
小旭吃了一驚:“那……那是吃人的怪阿姨……不是我媽媽……”
“你怎麼知道吃人的怪阿姨不是你媽媽?她雖然會吃別人,但是她找你隻是為了找到你。”方玉清認真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