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像是察覺到什麼一樣,一道帶著一點疑惑的目光朝著程毅這邊射過來。
程毅坐在車子裏,有些後悔今天這麼衝動的跑過來,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在開車離開和下車打招呼之間,他默默地選擇了後者。
隻是,剛解開安全帶,就見劉漓已經淡然的轉身回去,完全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一樣,也好像沒有認出來自己的 車子。
程毅心裏遊些發賭,還以為這麼久了,自己能夠在她心裏留下哪怕那麼一點點的印象,隻是可惜,原來隻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罷了。
漂亮的眸子裏劃過一絲失落,他默默的收回了自己起了一半的身子。
從出現在劉漓麵前的那一刻開始,程毅就一直都開著這一輛車子,可是剛才劉漓看見之後竟然沒有認出來。
他靜靜地點燃一根煙,開了一半的窗戶,明滅的燈光在黑夜裏閃爍出落寞的弧度,直到那個提著垃圾桶下來得姑娘消失在黑夜裏。
幾乎在那個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一個燃盡的煙頭從車窗中拋下,落到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車窗關上,冷硬而又帶著點落寞的男人驅車離開。
劉漓站在門後,再一次把目光放在外麵那輛有些熟悉的車子上,降了一半的車窗裏什麼都看不到,黑色的本田也不算罕見,她搖晃了搖晃腦袋,笑自己怎麼會覺得這是程毅的車子。
那個男人怎麼可能這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裏呢?
第一次作為都公司的董事長正式的出現在公司裏,劉漓不難看出來公司裏的人都不是那麼喜歡自己,即便是那些小職員,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帶著虛假的奉承以及不屑於認真掩藏的嘲諷。
即便她為公司設計出了最美味的酒,即便她是公司董事長,但是在大家心裏好像還沒有一個部門經理有威信。
年輕的董事長自然比其他的人更加難以服眾,況且還是空降的董事長,劉明之前一直那麼兢兢業業,他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理想人選,可是自己信任的上司就這麼被一個小丫頭頂替了位置,尤其是在大家看見劉明恭敬的給劉漓拉開座位,讓那個連如何經營公司都不懂的女孩子做到那個唯一的位置上的時候,就覺得很是氣憤。
劉漓並沒有想過,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更沒有想過,在她心裏真心為了她好的二叔怎麼就解決不了公司的哪一點流言,偏偏要留著放到她眼前添堵。
看著手裏枯燥無趣的報表和另一邊桌子上自己詳細的實驗記錄,劉漓心中的天平還是慢慢的倒向了自己所敢興趣的東西上。
上次的實驗已經堪稱完美,除了之前要的哪幾種十分稀罕的花的品種之外,其他的配比基本上已經調製到了完美,劉漓心滿意足的再次把自己的實驗記錄看了一眼,這一款百花酒,其實最為重要的就是三色堇,這種有著美麗花語的花朵,在夏天和春天開放,並不算一種稀奇的種類,但是要想真的讓它在百花酒中發揮出自己想要的作用,那麼這種三色堇的采摘要求十分的嚴格,一般來說,采摘後的一個小時之內經過嚴格而又精細的處理之後,三色堇在釀酒中的魅力才能最大化的保存下來。
隻是可惜,之前的時候,劉漓得到的三色堇至少也是采摘下來兩個小時了,因為從出產到運輸都需要時間,更何況是等她做完一係列的處理手段時候,三色堇一般都已經有些枯萎。
早上,帶著露珠,傲然挺立的花朵,是最有魅力的。
她拿出手機,再次確認了一下明天和葉白約好的時間,為了保持花的嬌柔,她特意選擇在早上六點的時候過去,想到自己將要見到漫山遍野含苞待放的花朵,劉漓就覺得自己很是激動。
定好了五點的鬧鍾,她放下手機轉身進了洗手間,沒有看見手機界麵上一閃而過的新消息提醒。
程毅坐在書房裏,雙眉緊蹙,手邊放了一個翻開一半的文件,領帶鬆了一半,袖口上挽,聚精會神的樣子顯得側臉分外英俊。
隻是,當他第三次狀似無意的把視線挪到手機屏幕上卻隻看見一片漆黑之後,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放下手中的筆,心裏掐算著時間。
才十點,他可不相信劉漓那個女人會這麼早睡。
那麼,是看見消息故意不回?
十分鍾了,消息發出去整整十分鍾,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程毅從堆滿了文件的書桌前站起身來,下意識的又想點煙。
整間屋子,已經被煙味蠶食,這是程毅的壞習慣,每當他焦慮的時候必須要抽煙來冷靜一下,尼古丁在肺中掠過,好像帶走了心裏的那種鬱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