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洪門,還是依照洪門的規矩稱呼才是。”寧凡並不領情。
洪承德不以為意,其他人則麵露不忿之色,狠狠地瞪著寧凡。
洪老給你臉麵,你竟然不要,找死!
但見洪承德並沒有生氣,其他人也隻有默默地憋著,沒敢爆發。
霍盛霆所有所思地低著頭,心道:“洪老與這小子囉嗦什麼,竟然還向他示好,有必要嗎?我們這麼多人,立刻把他解決了豈不是更好?”
“好,依你。”洪承德說,“香港這彈丸之地,來了閣下這樣一個年輕俊彥,當真是香港的榮幸,不知閣下來此有什麼事?”
寧凡見對方言語之間頗多尊敬的意味,並不像霍盛霆那樣霸道,於是氣勢也緩和了幾分,說:“我的人在香港被人脅迫,所以我來會一會這個蠻橫之徒。”
“哦。”洪承德的目光有意無意第掃了霍盛霆一樣,霍盛霆心中就像是被戳了一刀,冒起了冷汗,心急如焚地琢磨道:“洪老難道要與這小子握手言和?怎麼可能,這小子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況且我也不準備放過他啊!洪老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
“哦,香港還有這樣的蠻橫的人。不知具體情況究竟是怎樣?”洪承德問道。
寧凡掃了霍盛霆一眼,說:“這蠻橫之徒今天就坐在大廳之中,不知洪堂主是否要我指出來?”
洪承德厲聲說:“霍盛霆,站起來!”
霍盛霆不由自主地一顫,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慌張。
寧凡冷冷一笑,“洪堂主明察秋毫,一眼就揪出了這蠻橫之徒。”
霍盛霆怒氣衝天,卻是敢怒不敢言。
洪承德卻不疾不徐地說:“是否是蠻橫之徒,不是一張嘴可以說清楚的。”
“也不是嘴多就可以說清楚的。”寧凡接口說,目光環視了一周,意思是說公道不是靠人多、嘴多就可以取勝。
洪承德點頭說:“這話確實是至理名言,公道自在人心,又豈是多幾張嘴,多幾雙手就可以是正確的。當然,人少的一方也未必是正確的。我活了幾十年,相信一句話,真理是越辯越明。”
寧凡感覺洪承德並不像不講理的人,於是欣然點頭:“我讚同這一點。”
“那我們今天就來辨一辨,真理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好!怎麼個辯法?”
“各執一詞,那就澄明自己的觀點,事件的來龍去脈,公理自有人心可判斷。”洪承德說。
寧凡饒有興趣,說:“洪堂主這麼相信人心?”
洪承德重重點頭:“外人或許不信,但洪門中人是信的。”
“那好,我們就看看人心如何。客隨主便,那就請主人先說。”
洪承德的目光落在霍盛霆身上,帶著幾許威嚴和鼓勵,說:“盛霆,你先說。”
霍盛霆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編造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他的話依舊是半真半假,與昨晚向洪承德所說的別無二致,其中重點說了寧凡如何目中無人,不把洪門放在眼裏,如何追殺他,總而言之,把寧凡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人。
洪門中人聽了,無不怒目而視,那眼神恨不得把寧凡給生吞活剝了。
羅伯特聽了,暗暗心驚,這霍盛霆分明就是混淆視聽,可見寧凡穩坐釣魚台的樣子,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寧凡不喜不怒地聽完了霍盛霆這一席話,嘴角反而勾起淡淡的笑容,說:“說完了?”
霍盛霆冷哼一聲,向洪承德恭敬地說:“洪老,我的話完了。”
洪承德也看不出喜怒,說:“閣下,我的人已經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寧凡望著洪承德,問:“不知洪堂主對他的話信了幾成?”
洪承德並未正麵回答,而是說:“洪門中人有規矩,若是敢對洪門中人撒謊,將領受三刀六洞之刑。”
“哦。”寧凡嘴角的笑意更濃,但怎麼看都有幾分殺氣,讓霍盛霆心底一寒,“不知霍盛霆你準備好領受三刀六洞的刑法沒有?”
“寧凡,你不要囂張。”霍盛霆被說的毛骨悚然,嘴硬地怒吼道。
寧凡聳了聳肩,說:“我很好奇你是否可以承受得了那份痛苦。”
霍盛霆又要爭辯,卻被洪承德攔下了,“閣下,現在討論三刀六洞為時尚早,我們正等著你的說辭。”
“好,我就說一個與他不一樣的版本,孰真孰假,你們自己去判斷,我倒要看看洪門中人的人心與普通人的人心是不是一樣的。”寧凡坐直了身子,咳嗽一聲,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