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城離開之後,龍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上前將那一地狼藉收拾了起來,矮油,誰讓她是他無所不能的得力秘書呢。

……

慕染染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醫院,兩個孩子終於能夠順利進行手術。

衡叔得知消息也從孤兒院趕了過來,站在手術室外空蕩蕩的走廊上,她的身體冷得像一團冰,即使現在身處最炎熱的秋葉季。

“小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病了?”

衡叔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上來抬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體溫正常。

她搖了搖頭扯出一抹讓人安心的笑意,

“沒事衡叔,我隻是怪擔心手術的進展情況,有些怕!”

衡叔看了眼手術室的方向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

“小染,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跟朋友借的……”

她嗬嗬笑著搪塞著衡叔,衡叔若是知道她以那種方式去籌錢肯定又要為她心疼了。

隻是衡叔是經曆過多少風霜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偽裝,

“跟那個顧二少借的?”

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隻好抓著衡叔的胳膊撒嬌,

“衡叔,你就別操心這個了,你隻要知道我一切安好就可以了,OK?”

衡叔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小染啊,雖說不知道那個顧二少當初為什麼要娶你,但是兩個人能走到一起結成夫妻也是一種緣分,有時間多跟顧二少溝通下感情,咱們小染這麼美好的女孩子,說不定二少就愛上你了呢!”

衡叔的話讓她心底的苦澀又沉澱了幾分,跟他溝通感情?

他們這幾天天天在溝通,卻越溝通感情越差,如今她是怕了與他再見麵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每次都是心神俱疲。

她一介平凡小女子,經不起這樣激烈的溝通感情的方法,所以,不如不見。

兩個孩子的手術很成功,從出了手術室她便一直陪伴在他們身邊,晚上的時候衡叔就趕回了孤兒院,她又留在那裏照顧了兩個孩子一晚上,直到他們兩個睡著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白天出來的時候天氣還好好的,她也沒顧上帶傘,這會兒隻好冒雨衝到車站坐末班公車回家。

下了公車後又舉著包擋在頭頂匆匆往家裏跑,到樓下的時候,她在雨中奔跑著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因為透過厚重的雨霧,她看到樓下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銀灰色的車身在大雨的衝刷下愈發地冷銳比人。

她愣在那裏半天,才回過神緩緩邁步朝家裏走去,他們之間不是都結清了嗎?他又來做什麼?

看來改天她得把公寓的鑰匙重新換一把了。

到達六樓自己的公寓門口,她的身上已經完全被雨淋透,一頭長發也被雨水打濕黏在額頭上臉頰上,有些狼狽,她在門口徘徊了好久才拿出鑰匙打開門。

果然一進門就見到他交疊著雙腿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眸中的怒火似要將她撕裂。

不理會他的怒意,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若無其事地進了門,嘴角勾起一抹疏離的笑,

“不好意思顧先生,不知道這麼晚了來我家有什麼事?”

這個時候,大雨磅礴的夜,他不是應該陪在那個女人身邊嗎?不是懷孕了嗎?不是應該細心嗬護日夜照料嗎?

“有什麼事?”

顧陌城咬牙瞪向她。

這個女人,昨晚還在他身下婉轉,今天就可以如此冷漠無情地問他來找她有什麼事?

他顧陌城今天第一次徹底明白了過河拆橋這個成語的意思!

霍然起身走向她,眸中散發著冰涼的怒意,直到將她逼得貼在門上他才停下了腳步,低頭俯視著她漠漠開口,

“我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將他的東西掃地出門,不是事情嗎?

如此漠然地跟個陌生人似的喚他顧先生,不是事情嗎?狠狠地傷害他高傲的自尊心,不是事情嗎?

她的小臉被雨水濕透,幹淨清爽,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水珠,隱隱顫抖著。

她抬眸望向他,那水珠隨著睫毛的顫抖而啪地跌落順著她的臉頰滾落頸間,他順著那水珠滾落的方向往下看,瞳孔卻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