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兩個字離婚,她直接是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的。她的嗓子因為剛剛那麼激烈的嘶喊過,已經啞了,從那喉嚨裏發出來的嗓音沙啞而又粗厚,比破鑼嗓子還有刺耳三分。
不知道為什麼,顧陌城隻覺得此刻從她嘴裏說出離婚這兩個字是如此的刺耳,他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
“就因為那個男人為你死過一回,你就要跟他走,就要跟我離婚?”
刺骨的冷意,劇烈的疼痛似乎都打不倒她了,她滿臉是蜿蜒的淚水嘴角卻是微微笑著,
“不是因為他為我死過一回,也不是因為我要跟他走,而是因為我們這場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們一開始就不應該結婚!”
是的,如果不是他,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場慘劇。她不認為自己有得罪過什麼持有槍支器械的人,就算是慕希妍和慕淩風要對付她,估計也隻會找幫地痞流氓嚇唬嚇唬她,她們不會有置她於死地的心思。
而她自從踏入壽宴大廳就感受到的那種怨恨,很顯然是來自於女人身上的,而會對她懷有敵意的女人,除了他的女人,還會有誰?
顧陌城怒極反笑,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好意思慕小姐,遊戲還沒有結束,我還沒有利用完你,所以……我們不能離婚!”
慕染染的瞳孔驟然收緊,單薄的身子也搖晃了幾下,若不是下頜還被他禁錮在手中,她想自己一定會狼狽地摔倒在地。
她仰著頭與高大的他直視著,一動都不動,仿佛要透過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內心,可是此刻他漆黑的瞳孔裏除了冷漠,空洞洞地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半響,她狠狠瞪著他絕望地說著,
“顧陌城,你這個惡魔!”
他說,他還沒有利用完她。
他真的是個惡魔。
明知道她的心已經為剛剛林文城的受傷而千瘡百孔,他卻無情地在那傷口上慢悠悠地一把一把撒著鹽。
她想大聲吼他的,想用力打他的,可是奈何她早已體力透支心神俱疲,揮舞著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身體她就眼前一黑,就這樣昏了過去。
顧陌城伸手接住那抹單薄的身子,漠漠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她的麵容早已因為妝花而看不清本來的模樣,但是那眼角眉梢卻隱隱帶著倔強,他什麼都沒說攔腰將她抱起便上了車。
慕染染是在嗓子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中醒來的,她艱難地睜開眼就看到洛辛桐的影子朦朦朧朧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急切地想要張開嘴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一發不出聲音來。
見她醒來,洛辛桐連忙焦急地拿過旁邊的水細細灌入她的喉中,有了水的滋潤慕染染覺得嗓子那種腫脹發澀的感覺減輕了一些。
“阿——洛——”
她張了張嘴,嗓子裏發出來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哎呀,嗓子都成這樣了你就先別說話了!”
洛辛桐又給她灌了一大杯水,心疼地將她要起來的身子給按了下去。
見她眼底全是疑問地望著自己,洛辛桐歎了口氣,
“醫生說你瘋了一樣嘶吼了半天,再加上感染風寒,嗓子現在發炎得很嚴重,盡量不要說話最好不說!”
聽她這樣說慕染染頓時急了,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不顧嗓子傳來的疼痛焦急地問,
“文城哥他——”
然而才說了幾個字她的嗓子就痛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洛辛桐趕緊打住她的話,
“林文城已經搶救過來了——”
慕染染因為焦急而沒有一絲光彩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但是還有七天的危險期,如果能熬過這七天就沒事了,如果熬不過……”
洛辛桐別開眼不忍心看她的難過。
果然,慕染染所有的動作登時都僵在了那裏,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光亮的眸子再次被濃濃的痛楚覆蓋住。
什麼?還有七天的危險期?
她隻覺得腦袋一厥一厥突突疼得厲害,她本就因為高燒而燒得有些眩暈,現在又聽說林文城還是生死未卜,不由得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