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
她隻是仰起小臉淡淡的笑,
“我是醫生,天職就是救人!我不管你們在外人眼裏是多麼十惡不赦或者多麼地位尊崇,在我手裏你們都是我的病人。”
“我對你們談不上害怕不害怕,隻有在無法將你們從死神手裏奪回來的時候,我才會害怕!”
冬日的陽光裏,她的麵龐安靜而又美麗,她的笑容迷人而又散發著輕輕淺淺的滿足感,他覺得自己在黑暗中塵封了許久的心無法抑製地顫動了起來,為了這個在異國他鄉偶遇重新賦予他生命的女子。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雙手也可以充滿如此強悍的力量,他甚至覺得,她如此清淡的幾句話溫暖了他整個冬天。
其實這個冬天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一夜之間他的母親和未婚妻慘死,他被追殺亡命天涯,極致的寒冷漫天飛揚的大雪都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曾經一度恨死了這個冬天,可是如今卻因了她而不再覺得寒冷。
慕染染自是不知道他這些婉轉曲折的心思,隻盡職盡責的照顧著他。那天晚上她回去給他換藥,一進門就見他捂著腹部的傷口一瘸一拐地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他身上披著顧陌城的睡袍,鬆鬆垮垮的領口敞開,露出裏麵大片精壯而又不滿傷痕的胸膛,她連忙踢掉鞋子上前扶住他,
“你這是要幹嘛?”
“洗——澡——”
他艱難地吐出兩個字之後腳下一崴重心不穩直直趴在了她身上,他的身體太重她又怕摔倒再傷著他的傷口就隻好伸出雙手來死死摟住他,以防摔倒。
她用嬌小的身軀支撐著他全身的重量焦急地問,
“裏見錦,你沒事吧?”
她感覺到頭頂上方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然後才聽到他的聲音暗啞響起,
“沒事!”
他說完這話艱難地按住她的肩想要從她身上起來,身後的門卻在此時詭異地被人打開,兩人均吃了一驚。
尤其是裏見錦,因為他正對著門口的方向,所以當他看到門外進來的是個男人的時候,一雙眸子不由得染上了陰狠下一秒他身子一軟再次跌倒在她身上。
濃鬱的酒氣傳入鼻尖,慕染染推開裏見錦的身子艱難地回頭,就對上顧陌城幽暗幽暗的眸子,他身後是空蕩漆黑的樓洞,她後背嗖得劃過一絲冷意,連忙手忙腳亂的推著身上的裏見錦。
卻不曾想這個重病號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她瞥了一眼臉色已然陰沉下來的顧陌城,急急掰著裏見錦摟在她腰間的手指,
“喂,裏見錦,你幹什麼?趕緊放手啊!”
門口那人卻是一腳將門踢上,從那踉蹌的腳步可以看得出來他喝了不少酒。關上門之後他倚在門邊伸手從口袋裏掏出煙,優雅點燃一支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這才緩緩開口,
“我記得……離婚協議上我還沒有簽字……”
慕染染不解地看著他,他吐出一口煙圈,在煙霧繚繞中扯開嘴角笑,
“所以我他.媽這頂綠帽子戴的也太大了吧!”
明明是笑著,可是那臉上真正的笑意卻又有幾分,慕染染隻知道她看到的除了冰冷駭人的寒意之外,別無其他。
她也覺得自己現在跟裏見錦這副樣子被他看到肯定會誤會,所以她固執地用力推開了裏見錦,然後轉身對著那人解釋,
“顧陌城你誤會了!”
他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還沒有離婚,她這樣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確實讓他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但是她這不是在解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