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見錦正帶著慕染染和希藍往樓梯那裏走去,他們三個人都是背對著這邊的,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洛鼎銘舉起了腔,待顧陌城淒厲的喊聲傳來,三人才回頭卻發現為時已晚,扳機聲已經扣下。
慕染染抱著希藍愣在那裏隻覺得眼前一片黑影撲了過來,她跟希藍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狠狠的撞到了牆上,他高大而又寬厚的胸膛將她跟小小的希藍緊緊圈在懷裏,然後便是子彈沒入肌膚的鈍聲響起。
她感受到擋在身體前麵的重量驀地沉了許多,然後他的下巴便緊緊抵在了她的頸窩上,他的下巴上有這幾天因為太擔憂希藍的下落而來不及剃掉的瘋長的胡渣,渣的她的脖子疼,然後那痛意又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沉痛的一聲,她當下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稀薄起來,她抱著希藍慘白著臉貼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終於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
“阿陌——”
她懷裏抱著希藍也沒法去扶他,就那樣站在那裏無聲的流著淚,希藍也因為她這突兀的一聲喊而嚇得放聲大哭了起來。
旁邊的裏見錦也被這突發的情況嚇了一跳,他以為他三下兩下就將洛鼎銘搞定了,所以也沒有警惕,沒想到洛鼎銘竟然來了這麼陰的一招。
他看了一眼他後背上汩汩流出來的鮮血趕緊過來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軀,驚痛地喊了一聲,
“顧陌城!”
第一次,他這麼甘心輸給這個男人。也許四年前他傷害過她,也許四年後他在贏回她的心上有些卑鄙,有些霸道,有些無賴又有些不擇手段,可是這一刻誰都不能否認他對她深沉的愛意,深沉到願意用生命去守護!
他們身後,洛鼎銘見到那邊哭成一團的狀況,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掙紮著拿著腔從地上爬了起來,然而還沒等他拿腔的手再次抬起,又是一聲腔聲響起手腕上一陣劇痛傳來,他手中的腔頹然跌落在地。
他痛楚地捂著手腕望向那個穩步從樓梯處走下來的男人,那男人的臉上掛著濃濃的嘲諷還有不屑,楚毅擎著腔冷冷的對他笑,
“洛鼎銘,現在你還想奪回你的女人嗎?你拿什麼來奪回?”
洛鼎銘雙眼血紅地捂著手腕站在那裏,眼底全是不甘還有憤恨,
“即使她做了你四年的女人,你又得到過她的心嗎?”
他的話戳中了楚毅的痛處,不過他隻是扯了扯嘴角便恢複了正常,
“你不也一樣?你別忘了,她對你所有的關心都隻是因為你是……她哥!”
楚毅說道最後刻意加重了後麵兩個字,洛鼎銘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幾下有些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是的,他說的沒錯,她對他所有的關心都隻是因為他是她哥。他也一直沒跟她說他不是洛世勳的親生兒子的事情,這件事隻有洛母自己知道,他其實是洛母在外麵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四年前他怕告訴了她,她再一激動之下告訴洛世勳,那麼洛家的一切他就無法接手了。
他一直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的感情,怕說出來會嚇到她,一直在尋找著合適的借口想要一點點跟她解釋,卻沒想到一夜之間風雲突變。
楚毅身後是聽到腔聲急急衝了下來的龍二他們,一見顧陌城倒在血泊裏,龍二直接把腔就朝洛鼎銘衝了過去,楚毅給了他一個不容拒絕的眼神,
“龍先生,我跟他之間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龍二隻好作罷,跟著裏見錦一起將顧陌城抬了出去便驅車往醫院狂奔,希藍早已哭得嗓子都沙啞,伸出小手來害怕地摸著他漸漸變得蒼白的臉,
“爸爸——爸爸——”
慕染染胡亂將他的傷口包紮了一番,雖然她是處理這方麵傷口的老手,但是她現在什麼工具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就隻好緊緊握住他的手極力忍住淚水,,
“阿陌,你怎麼這麼傻?”
顧陌城有氣無力地躺在那裏苦笑,
“染染,當年在林文城舍身為你擋下一腔的時候,我曾經在心底狠狠的嘲笑過他,我笑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竟然傻到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