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似乎是極怕他,聽到他的話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希藍轉過身柔聲對陳家揚說,
“家揚,反正也隻是通知一下我們要賠的錢而已,留咱倆誰的電話不一樣,而且這肇事車子的主人是我!”
她說完就幹脆地將自己的電話告訴了那個司機,然後又繼續安慰著還處於憤怒中的陳家揚,不去管那輛該死的車子有沒有離去。
輕輕拽了下陳家揚的袖子,希藍聲音軟軟,絲毫沒有剛才的與那個惡魔對峙的倔強,
“好了,家揚,你就別生氣了,跟那種目中無人的人生什麼氣呢!”
陳家揚沒有說什麼,但是緊抿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的怒意,希藍見狀連忙窩進他的懷裏,
“家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讓你幫我提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看她委屈的快要哭了,陳家揚趕緊將她摟緊心疼地說,
“傻丫頭,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好的,是我自己失神闖紅燈了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不用跟著操心!”
希藍剛要說什麼,陳家揚又滿臉歉意,
“希藍,我剛剛接了個電話,學校有些急事需要趕緊回去處理一下,今天不能陪你一起過生日了,真的很抱歉……”
出國留學的事他必須得趕緊回去找老師問個清楚,這關係到他一輩子的前途問題,也關係到他跟希藍的將來,若是他能出國留學讀醫學博士會更能夠與她匹配一些。
而關於賠償的事情……他抬眼看向那輛靜臥在那裏的豪車,眸子裏全是決絕,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籌集錢賠償的。
希藍聽他這樣說懂事地從他懷裏抬起頭,
“家揚,別說什麼抱歉,你趕緊去忙吧!”
她知道他身為學生會主席平日裏都很忙。
陳家揚心疼的撫了撫她的秀發,溫柔的說,
“不過,你的生日禮物我還是要送的!”
他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真的嗎?”
希藍驚訝的捂著嘴,清秀的臉上沾染了絲絲的喜悅。知道他的經濟條件買不起什麼華麗奢侈的禮物,可她還是為了他這份心意而雀躍著期待著。
你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曾有過那麼一個人,即使他一無所有,他甚至給不了你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隻要能夠跟他在一起,便就足夠。
就在她滿心歡喜的從陳家揚手中接過盒子剛要打開的時候,
“嘀——”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傳來,正歡喜著的她嚇了一跳,抬眼間就見那輛被劃傷的豪車像離線的箭一樣挾著呼嘯的風聲緊緊擦著她們的身邊竄過,像蓄積了誰的怒氣般火爆。
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盒子應聲落地。她慌忙低頭撿起盒子以掩飾住心中莫名的不安,不過再抬眼時她眸中已是一片柔和,衝陳家揚揚了揚手中的盒子她輕輕說,
“家揚,你先回學校吧,禮物我回去再看!”
“嗯!路上慢點開!”
陳家揚說完在路邊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往學校裏趕去,她則拿著那禮物,轉身回到車上回家。
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希藍一想到剛剛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她心裏就莫名的泛上絲絲寒意還有懼怕,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雖然說她一向膽小怕事,但也沒有害怕一個人到如此的地步。
用力搖了搖頭,她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專心開車,縈繞在心頭的那片陰霾卻一直不曾散去,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因為太用力而泛著森然的白。
……
呼嘯而過的車中,麵色陰鬱的男人一把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狠狠地摔在了一邊,他有著一張略微有些稚氣的麵容,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卻有著一雙與那麵容極其不相符的眸子。
那眸子裏麵,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冰冷,幽暗的如同深海裏濃密的海藻一般,一眼望過去你會呼吸緊窒,四肢冰冷,有種瞬間被那黑暗扼死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