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向來是個溫柔好脾氣的女孩子,就算是脾氣再暴戾的人都會被她的柔情融化,所以不管她在生活中還是工作中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清醒,與他的幾番相處下來她覺得身心俱疲。
阿寬從後視鏡中看著神情痛苦的她,沉默著不發一言。他知道老板每一次的暴怒都是因為她提起他父親,可是其實這個女孩也是無辜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錦爸爸已經不在人世。
她的眼睛看起來浮腫不堪,精神也很不好,兩年前他跟老板一起在賈國見到的那個無憂無慮純澈幹淨的女孩子,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顧小姐,昨晚沒睡好?”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冷血無情的他有一天竟然也能說出這樣關切的話來,都說百煉鋼也能化成繞指柔,在這樣柔情萬種的她麵前,所有男人都冷硬不起來吧,當初除了他家那個大BOSS。
他這樣一問希藍尷尬地睜開眼別過頭去看著窗外,
“沒有……”
即使她真的很怕,即使她真的沒睡好,她也不習慣這樣對陌生人敞開心扉。
阿寬遞給她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電話,你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他承認他對她有好感,也許像他們這樣在黑暗中走了太久的人都渴望她這樣明亮溫暖的女孩子,但是,他也知道他跟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早早就將那種念頭全部打消了,隻當她是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
希藍很驚訝地看著他,然後接過那張名片感激地說了聲謝謝,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跟那個男人一樣冷漠的男人會出手幫她,她接過名片又滿臉期待地問他,
“阿寬,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安排我在哪裏學習?”
阿寬看了她一眼有些抱歉地說,
“我也不是很清楚!”
其實,他很清楚,老板安排她在珠寶界的傳奇黑澤瞳大師那裏學習,據說黑澤瞳是她的偶像。他從BOSS年少時就跟在他身邊,可是這麼多年他依舊搞不懂他,不是要狠狠地折磨她虐她嗎?為什麼又將她送入黑澤瞳門下?
要知道黑澤瞳可是極少收徒弟的,雖然BOSS跟她交情深厚但也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說服了黑澤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又虐又寵?
……
深夜,寂靜的書房裏,阿寬看了一眼立在窗邊端著酒杯沒玩沒了喝著的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BOSS,都一個周了,你不去看一下顧小姐嗎?”
從她來到虛國都已經過去一個周了,他自從那天送她回去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也沒有接到她的電話,他以為她那麼嬌貴的一個大小姐,應該有很多需要幫忙的地方,可是她一次都沒有找過他。
反倒是他主動給她打過一次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她卻隻是笑著說謝謝。
男子挺拔的身影散發著濃重的黑暗氣息,依舊佇立在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硬著頭皮繼續,
“那天送她回家的時候,看她似乎……過的不太好……”
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有些心灰意冷,剛要告辭退出去,手機卻忽然響起,尖銳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愈發地讓人心頭不安。
他一看那來電顯示心頭突的跳了一下,竟然是她的!趕緊接了起來,那頭卻半天都沒有傳來聲音,他不由得納悶地喊了一聲,
“顧小姐?”
窗邊的高大身影晃了一下回過頭來冷冷地睥著他。
阿寬這會兒已經顧不上理會自家BOSS那冰冷到能將人凍僵的眼神了,因為他聽到電話那端傳來斷斷續續痛苦的呻.吟,然後她虛弱的聲音傳來,
“阿寬,我……我肚子痛……”
阿寬緊張地喊了一聲,
“什麼?肚子痛?”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原先漠然立在窗邊的人扔了手中的酒杯大步就衝了出去,他急急喊著,
“哎哎,老板——”
不是一直都麵無表情沒有反應嗎?怎麼這會兒一聽她病了倒急了!阿寬邊心裏嘀咕著邊一起往外追著,又仔細叮囑那端的她,
“再忍著點,BOSS馬上就到了!”
裏見夕琰跟阿寬在趕去她那裏的路上又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救護車也剛剛趕到,明明是深夜,偌大的別墅裏卻被她搞得燈火通明,所有的燈都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