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的時候,暮晴還在手術室裏。老太太和李姨在手術室外等候著。
一看到我們來了,她直接纏住了暮林,“暮林,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許潔那個臭女人給我弄來,小晴有多痛苦,我一定讓她經曆雙倍的痛苦。”
暮林起初不說話,那老女人也沒注意到暮林的樣子,隻顧著發泄自己的憤怒。
看著她那猙獰的麵目,我突然意識到,也就隻有我們這樣的人總是反省自己,總是試圖以善良的心去感化別人。看看這個老太太,凡事總是不能讓自己吃虧了,有了任何錯誤也都往別人身上推。
她怎麼不想想,這一切痛苦的源頭,還不都是她麼。
要說現在最應該受到懲罰的,那也應該是她才對呀。
暮林也聽不下去了,一把甩開老太太的手,“媽,小晴害得人家毀了容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
老太太一愣,立馬癟起嘴來,“你這叫什麼話,小晴可是我們暮家的人。”
“所以,她犯了錯可以從輕處罰,在屋子裏關幾天就好了,人家許潔發泄一下,你就要雙倍奉還麼?”
老太太被堵得一時間沒話說了,坐在那裏和暮林對視著。
因為暮林還和我們一樣,都站著,這樣的對視就更加有了氣勢。
老太太的眼神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突然又開口了,“好呀,你一口一個許潔,一口一個人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在你眼裏還是那個女人更重要,是不是?”
所以,她剛剛是在看陳豔飛咯。
隻可惜,這老太太不知道,人家已經把話都說開了,而她還想要利用這樣可笑的說法,來攪亂陳豔飛和暮林的關係麼?
如此也好,正好有一次用實際行動告訴暮林,到底是誰,在有意地挑撥他的夫妻關係。
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暮林左側的拳頭已經握緊了,音調不高,但是卻飽含怒意,“媽,我和許潔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閑心拿這個開玩笑麼?”
不是責罵,不是質問,隻是這樣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卻叫老太太的瞳孔一縮,眼神隨即也躲閃開了,“哦,我就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
這個老太太,當別人都是白癡麼?
暮林倒也沒有繼續追究,在一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停留在地麵上,似乎又在思考什麼。
不多時,暮晴從裏麵被推了出來。
老太太被李姨攙扶著,趕忙上前查看著。
暮晴的臉上纏滿了繃帶,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態。老太太一麵哭著,一麵隨著暮晴回了病房。
而我們先留在這邊,和醫生做了簡短的交流。
醫生說,暮晴的臉部還有頸部,基本上都被硫酸侵蝕,因為當時她無意識地張嘴呼喊,還有少量硫酸進入了口腔當中,造成口腔還有喉頭也受到一定損傷。
這一次主要是進行了外部處理,後續還需要幾次手術。因為她的麵部本來就是整容以後的產物,所以恢複情況如何,還要作進一步的觀察。
聽完,又是一陣重重的歎息聲。
許是看到暮晴以後,又受到了刺激,一看到我們進了病房,老太太又開始念叨著,希望暮林能找到許潔,希望他能夠幫暮晴討回公道。
公道?
她也知道有公道這個說法?
受不了她這般無禮又無恥,暮林囑咐了幾句以後,幹脆就拉著我們從醫院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