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第五妍媓怎麼解釋,眼前這個男人依舊篤定地認為她是藍千凝,她說不過他又打不過他,差點沒氣出內傷來。
一掌拍掉他遞過來的水,第五妍媓臉色鐵青:“你腦子有問題嗎?都說了我不是藍千凝,滾出去!”
站在病房門口的秘書默默擦了把汗,這都第三次了啊……要是往常的話,總裁估計早就麵無表情地把人拖下去處置了。
駱飛白臉色平淡地俯身收拾好杯子碎片,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反倒還提醒她:“情緒放平靜一點,否則小心進加護病房。”
第五妍媓又是吵鬧又是拳腳相加,用盡了各種辦法,可這男人卻始終麵無表情。要不是之前看到他皺眉,她簡直懷疑他是不是得了麵部僵硬症!
她縱橫黑道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難對付的人,第五妍媓越想越氣,一把抓起手邊的枕頭,狠狠地撕咬了一口。
駱飛白眉一皺,伸手搶了過來:“你幹什麼?”
他是不是該考慮找醫生來給她打狂犬疫苗?
第五妍媓鬥不過他,冷著一張俏臉拉過被子鑽了進去,顯然不打算再理他。
駱飛白對這個刺蝟似的小女人也束手無策,可他剛回國,公司裏還有大把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他沒時間再在這裏耗下去了。
“我該回去了。”他看著床上小小的那一坨,很無奈:“藍千凝,不許再鬧了,好好靜養,很快就能回家了。”
說到回家,駱飛白臉上閃過一絲柔和。
病床上的第五妍媓心中一喜,忽然又聽他說:“我會派人在醫院保護你的。”
……她壓根兒不需要什麼保護好嗎?說得這麼好聽,分明就是想監視她!等門關上,第五妍媓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開始砸東西。
幾個護士和醫生哭喪著臉過來控製場麵,第五妍媓找到了出氣筒,一直鬧騰到了半夜才放過他們。
多年的殺手生涯讓第五妍遑十分警戒,聽到一絲風吹草動都會醒來,她翻來覆去許久都沒睡著,於是找來鏡子,盯著裏麵那個陌生的麵孔。
這張臉蒼白柔弱,點綴著一雙盈盈淚眸和櫻唇,看上去楚楚可人,怎麼都無法跟那個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女殺手聯係到一塊。
第五妍媓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忍不住抖了一下。
媽蛋,她一個鐵錚錚的女漢子,居然重生到了這麼一個柔弱的小美人身上,簡直是奇恥大辱!
憤恨地扔下鏡子,第五妍遑氣得俏臉生寒:她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什麼場麵沒見過,怎麼可能會在那個小任務上栽了!可是……當時她帶在身邊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和手下,難道是有人早就心懷不軌?
L組織向來弱肉強食,她出生入死那麼多年才用命換來如今的地位,若是就這樣罷手,豈不是便宜了那些要把她置於死地的人!?
第五妍遑神色冰冷,現如今她不能相信任何人!而且高寒那個卑鄙的家夥向來看不慣義父對她那麼信任,一直虎視眈眈的,若是知道她還活著,一定會想法設法地除掉她!
而且——她低頭看了看藍千凝這幅嬌弱的小身子,覺得自己實在沒有絲毫勝算。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就先用藍千凝的身份躲一段時間,等找出陷害自己的凶手,再回去算賬!
另一邊,守衛森嚴的L組織密室中,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男人緩緩放下手裏的報紙,眸子裏閃過冷光:“第五妍媓死了?”
高寒嗤笑了一聲:“義父,她的屍體現在就在冰室裏躺著呢,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
眼前被他稱為義父的男人,正是L組織的幕後老大朗鶴軒,江湖人稱鶴爺。第五妍媓是他培養了十幾年的得意幹將,在組織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從沒想過她居然會在這樣一個小任務上失手,甚至還丟掉了性命。
一念至此,朗鶴軒臉色愈發陰:“帶我過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冰室,第五妍媓的屍體果然正安靜躺在冰床上,可奇怪的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傷口,連醫生都無法說出她的死亡原因。
高寒看著那個冰冷僵硬的屍體,眸中閃過一絲冷笑:這女人和自己明爭暗鬥了十幾年,總算是栽了!沒了她的存在,自己離得到L組織又近了一步!
朗鶴軒站在冰床前,神色捉摸不透:第五妍媓這次栽得實在是有點離奇。而且,偏偏還是趕在那個人回國的時候。
他思緒變幻,微微眯起了眼:“吩咐下去,第五妍遑的葬禮推遲,暫不下葬。”
此話一出,站在一邊的兩個青年臉色都是一變,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鶴爺,您不能這麼對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