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駱飛白黑著臉掛了電話,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校長打電話來說藍千凝曠課的時候,他隻是想著她也許隻是貪玩,想到附近看看,讓保鏢去查她的行蹤,也隻是想確認她的安全。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丫頭曠課,竟然是去了郊外的火葬場!
來送文件過來的助理推開門,看到駱飛白這樣子,默默地退出去,輕輕關門。
他才不要往槍口上撞,還是等總裁心情好一點再過來好了……
駱飛白看都往門口看,擰著眉思索著。好好的,她去火葬場做什麼?
藍千治的葬禮她都嫌晦氣不願意去,而現在竟然主動去了火葬場,她去參加誰的葬禮了?又為什麼不跟他說……
駱飛白站起來,取下自己的外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他倒要去看看,那丫頭在搗鼓什麼。
駱飛白驅車往這邊趕的時候,靈堂裏還持續著詭異的安靜。
最先打破這個氣氛的,是高寒。
“我殺了第五妍媓?”這是他第二次聽見小魚這麼指控他。
高寒突然勾了勾嘴角,然後輕輕笑出聲來,最後竟然變成仰頭大笑。那囂張的樣子,竟然是連朗鶴軒都不顧忌了。
在死者的靈堂上大笑,那是對死者最大不敬。小魚氣得臉都漲紅了,還沒有所動作,梁子漠突然站到小魚身前。
“高少,請你自重!”對於高寒這麼不把第五妍媓放在眼裏的舉動,梁子漠也有些忍無可忍了,但是為了能讓葬禮順利進行,他卻還要阻止小魚。
高寒止住笑,恨恨地看著第五妍媓的屍體,咬著牙說:“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能親手解決她!”
“你說什麼?”小魚從梁子漠身後走出來,又被梁子漠攔住,“你連我老大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還有臉說這樣的話!”
藍千凝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高寒,隻覺得疑惑。如果事情真的像高寒說的那樣,害死她的另有其人,那又會是誰呢?
其他幾人中,要麼沒有這個野心,要麼沒有這個能力,難道是他……
“小魚,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高寒終於被小魚激怒,也根本不管場合,從口袋裏掏出槍,迅速上了保險,然後指著小魚和梁子漠。
站在兩排的披麻戴孝的大漢立馬取出槍對著高寒,門口守著的高寒的也紛紛湧進來,用槍口對著他們。
而另有幾個人,站在朗鶴軒身邊,拿著槍,警惕地看著兩方人。
靈堂裏的氣氛瞬間就變得緊張起來,而唯一還能氣定神遊的,恐怕就隻有一直閉目養神的朗鶴軒和冷眼觀看的藍千凝了。
不過藍千凝還是有所擔憂,畢竟梁子漠和小魚是鬥不過高寒的,而她又不能貿然出麵,否則別說高寒,第一個動手對她的一定是朗鶴軒。
偷偷摸摸躲在靈堂角落裏,冒充死去的第五妍媓,她根本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有。
“高少,鶴爺還在這裏呢,就算小魚說話有哪裏得罪了高少,也輪不到高少來動手吧?”梁子漠冷靜地看著高寒,一隻手還放在小魚肩膀上,暗中提醒他不要亂來。
提及朗鶴軒,高寒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其實他很想說那老頭算個屁,但是為了自己的大計,他還是不得不忍耐下來。
“梁子漠,你以為你是誰……”
“在媓兒麵前這樣胡鬧,你們是想讓她死了都不得安寧嗎?”朗鶴軒終於抬起眼皮,炯炯有神的雙眼落在他們三人身上。
高寒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放下槍,與此同時,所有舉槍的人都把槍放下來。
一場一觸即發的鬥爭被朗鶴軒一句話就化解,這就是權利的誘惑之處。
藍千凝心裏鬆了一口氣,動起手來小魚和梁子漠肯定會吃虧,朗鶴軒既然這麼說,那意思就算他不是站在她這邊的,也至少表明了他不會幫高寒。
要怪就隻能怪高寒這幾年有些太狂妄了,他那點野心,連小魚這種單神經生物都看出來了,心思透亮得跟明鏡似的朗鶴軒還會看不出來嗎?
“好了,送媓兒上路吧。”說到第五妍媓,朗鶴軒似乎又變回了那個普通老人的樣子,連語氣都軟了幾分。
“是,鶴爺。”梁子漠應了一聲,偷偷扯了一把還瞪著一雙眼睛的小魚,然後高聲喊道,“送老大上路!”
兩側披麻戴孝的大漢立馬行動起來。哀樂隊先行,有兩人舉著兩人高的安魂傘走在最前麵,接著是八個花圈,然後分出四人,抬著花台往外走,小魚和梁子漠依然是走在左右兩側。
送靈隊伍之後,才是朗鶴軒和高寒等人。
等靈堂裏麵的人都走了出去,藍千凝才悄悄溜出來,一看隊伍最後跟著幾個工作人員,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
隊伍的前方,有兩個大漢提著籃子,每走三步就往空中撒一把黃色的紙錢。踩著錢幣形狀的紙錢,藍千凝心裏有說不出來的奇怪感。
她這是自己給自己送靈呢,可自己的靈明明還活得好好的,送個什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