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飛白眼神動了動，看著第五妍媓絕美的側臉，問道：“什麼噩夢？”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也許隻是想看看，第五妍媓會不會跟藍千凝一樣，對他隱藏噩夢的內容。
或許，他心裏也在期待著，期待第五妍媓對他敞開心扉。
第五妍媓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沉默了半晌，在駱飛白以為第五妍媓不會說的時候，才慢慢開口：“我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夢……”
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說自己的夢，那個從小到大都困擾著她的夢。
“夢裏是熊熊大火，有個女人在火力，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但是能聽到她的聲音……”第五妍媓雙眼恍惚，回想著那個夢，“她很痛苦，所以叫聲很淒厲，我總感覺，她像是在叫著誰的名字一樣，可是我卻聽不清……”
第五妍媓皺起眉，臉上露出一種很揪心的神情。
“我就那樣眼睜睜看著那個女人消失在大火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火，為什麼那個女人沒能逃出來，我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第五妍媓的語氣變得低落，她一直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她的母親，因為曲昊空也說，因為一場大火，母親才去世了。
可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對於母親的樣子和聲音，她沒有一丁點印象。
駱飛白很想把第五妍媓抱在懷裏，但是伸出手，卻又慢慢放下。
第五妍媓轉過頭看著他，臉上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繼續說：“你知道嗎？雖然說，曲昊空說他是我的哥哥，但是我對於小時候的事情卻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我的父母的樣子，也不記得小時候自己的樣子，隻是隱約知道，我確實是有一個哥哥的。”第五妍媓半抬起頭，看著空中那輪有些偏西了的月亮，慢慢訴說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就是很想對駱飛白說這些話，把自己心裏不敢跟別人說的話，一股腦全部都說出來。
駱飛白隻是默默地聽著，安靜地看著她，既不安慰她，也不發出聲音打斷她。
這種能成為她的傾聽者的感覺，還算不錯。
“曲昊空說，我們父母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母親，他跟著父親，我們去了不同的地方。”對於這些事情，她都是不記得的，隻是聽曲昊空說起過而已。
“在我六歲的時候，母親被大火燒死了，而我則被我義父領養，去了L組織。”對於她來說，朗鶴軒就是她的親人，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放棄L組織，因為，那裏就是她的家。
“我六歲就在L組織生活，在十二歲以前，都在學習一些基礎常識，寫字，算數，還有散打。”第五妍媓現在想起來，那段時間雖然很辛苦，但是卻很幸福，無憂無慮，還有相對慈祥的義父。
駱飛白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喝一小口香檳，心裏對於第五妍媓的憐惜也一點點加深。
“到十二歲的時候，義父就讓我們去了不同的地方訓練，我自己選擇了成為殺手。”第五妍媓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駱飛白，笑著問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嗎？”
駱飛白總覺得她的笑容裏帶著化不開的憂傷和偽裝的堅強，那種想要嗬護她的感覺更加強烈，但是最後他也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答案。
“我那時候差不多每天都會做這個噩夢，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知道這個夢裏的真相，我一定要為那個女人報仇，所以，我選擇成為了殺手。”
第五妍媓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可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我的母親，如果是，她為什麼會被困在火中，我一點都不知道……”第五妍媓有些自責地說著，聲音已經帶了一些哽咽。
駱飛白終於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心疼地說：“沒事了，有我在，你不會做噩夢的。”
第五妍媓異常溫順地靠著駱飛白的肩膀，輕輕點了點頭。
駱飛白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在樹林裏養傷的半個月裏，第五妍媓沒有一次做那個夢，以前她還在藍千凝體內，跟他生活的幾個月裏，做那個噩夢的次數，比以前少了不知道多少倍。
感覺駱飛白就像是她的護身符一樣，隻要他在身邊，她的心就會平靜很多。
聽著駱飛白強健有力的心跳聲，第五妍媓才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暈乎了，頭歪著，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她立馬推開駱飛白，坐正身子，皺著眉有些委屈地嘟噥了一句：“頭好暈……”
看著她的表情，駱飛白有些忍俊不禁，起身的時候才覺得自己也有發暈，可能是聽著第五妍媓說話，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起來，我帶你進屋。”駱飛白彎腰拉住第五妍媓的手臂，很容易就把她拉了起來。
第五妍媓隱約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拉了起來，腳卻有些不聽使喚，剛要邁步身體已經往前傾了，結果就是她整個人都跌入了駱飛白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