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蟲兒,下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宇文昔心裏美滋滋地腹誹一句,正要說什麼時,隻聽賈琮幽幽道:“這一位,怕也是出身當年仙界啊。”
隻見他豎著一根手指,指尖上是一點微弱穀欠熄的光芒,這是他方才捕捉到的一點神魂碎片。
“管她是不是,既然敢來招惹你,咱們就打上門去。”宇文昔仍舊對警幻拉皮條的行為耿耿於懷,語氣冷嗖嗖地說道。
仙君大人沒理他,隻緩緩道:“認不出我的相貌,該不是什麼熟人。隻是不知道,當年那偌大的仙魔兩界,又有多少舊相識逃過一劫,轉生到下界。”
對於宇文昔為他的衝冠一怒,仙君大人不是不感激,隻是這孩子到底太莽撞了。天道因果相循,因是他倆種下的,果也要兩人承擔。再聯想到識海中雞肋一般的混沌珠……仙君大人不願在想下去。算了,自家孩子沒教好,大人是要負責任的。
宇文昔撓撓鼻尖,伸手一指被晾在地上的賈元春,轉開話題問道:“蟲兒,她怎麼處置?”此時已是深夜,又是正月的天氣,還是很凍人的。被晾在地上的女人,眼看著臉都凍青了。
賈琮瞥一眼賈元春,搖頭道:“她被那修士附身多次,以凡人之軀承載金丹修士神魂,精氣神皆大為損耗,已經傷及了根本,怕是沒幾年壽元了。”正說到這裏,就聽見院子外麵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人闖進來了。
還離著老遠,就聽見傻爹大呼小叫的聲音,“就跟你們說了,我家蟲蟲的院子可不是那麼好闖的……這事兒璉兒最知道了,不信你們問他。”
璉二爺聽著這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沒有這樣的爹啊,賣兒子賣得這麼利索,還有沒有點父子親情了?他不就是被這院子折騰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嘛,用不用叫誰都說,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啊!
此時,在小院子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賈家眾人,也有宮中的侍衛侍從。他們俱是昏睡醒來,卻發現娘娘丟了。雖然還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盡快把娘娘找回來總是沒錯的。
賈母和王夫人在這個時候是起了積極作用的,她們首先便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妖孽那裏。在這個府上,任何無法解釋的事都該是妖孽造的孽才對。
但以往的經曆告誡她們,妖孽不是那麼好惹的,她們需要迂回前進。於是,習慣了早睡早起,已經上·床安歇的赦大老爺就被拽了起來,同時也驚動了本就關注著省親事件的賈璉夫婦。
剛剛入睡就被攪了覺,大老爺是一腦門子漿糊的,但聽到娘娘不見了,還是清醒過來。他是跟老二兩口子不對付,對那大侄女倒沒意見,連忙就來了賈琮這裏。不說別的,有他家蟲蟲幫忙找人,怎麼也比他們四處亂撞得強。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赦大老爺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第一句話問的便是“蟲蟲你沒事吧”。然後,才看見在寒風中躺屍的大侄女,嚇了一跳,問道:“怎麼回事,還真在這裏,有氣兒麼?”邊說邊將人扶起來,呲了呲牙。這是跟這兒躺多久了啊,凍得身上連點熱乎氣兒都沒了。
“她沒事。你來的正好,將她帶出去吧,灌下碗熱湯,捂一捂就該醒了。”這女子遲遲不醒,更多是有些凍著了。不過,今日受這寒氣侵襲,怕是會留下點病根兒了。
“那行,我先把她安置好,回來咱們再說。”赦大老爺將自己的披風給了元春,將人抱起來,搖搖頭歎一聲,道:“這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她……哎!”
院子外,賈母等人早就在翹首期盼了,見賈赦果然帶著個人出來,連忙圍了上去。借著燈光一看,果然就是元春,卻是臉色青白,昏迷不醒,不由掉下淚來。
王夫人一把搶過女兒,放聲悲泣道:“我的兒啊,這是怎麼了,他們把你怎麼了……”這個女兒是她一生的希望,比對兒子都更寄予厚望,若是沒了,她可還有什麼指望?!
被許多人悲憤地盯著,讓他給個解釋出來,赦大老爺也有些撓頭。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誰知道大侄女好好省著親呢,怎麼就跑到他家蟲蟲院子裏躺著去了。方才他急著安置大侄女,也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
“嚎什麼嚎,有你那號喪的功夫,還不趕緊把孩子送屋裏去,捂得厚實些,弄著熱湯水灌下去。”即便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也不礙著傻爹擺王爺的譜兒,幹咳一聲滿是威嚴地喝道。
宛如一句話提醒夢中人,又是一陣忙亂之後,賈元春總算是躺在了暖炕上,捂著兩床錦被,灌了三碗熱湯……
趁著這個亂勁兒,赦大老爺又偷偷摸回了小院子,“蟲蟲,怎麼回事,那丫頭怎麼摸到你這裏來了?”以他的了解,蟲蟲是絕不會對他那侄女有興趣的。
“她被人附身了。”賈琮自從認識到傻爹對他的感情,就有些無法直視於他。一萬多年都是單身漢,忽然被人當成爹什麼的,感覺有些詭異。尤其是,他對傻爹也為下什麼心思,怎麼就會換回個爹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