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景含幽的話,皇後氣得渾身顫抖,“本宮若是不肯呢?”
景含幽磕了一個頭,“兒臣自請帶著辰絮遠赴西陲,戍守邊疆。”
“柔嘉,你太傷母後的心了。”皇後含淚怒指。左右宮女都噤若寒蟬,麵對柔嘉公主如此的強硬,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景含幽不再說話。這番話有多傷人她知道。可是昨夜辰絮在她懷裏的嗚咽簡直把她的心都揉碎了。她自問求的不多,她隻要這個女人。為什麼母後不能成全呢?
母女倆僵持不下之際,到底出現了解圍的人。皇上剛剛下了早朝,來和皇後一同用膳。進門就看見如此情景。昨天的事他也知道,看到母女二人這樣,忍不住歎了口氣,“好了,柔嘉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認定的事幾時改變過?咱們這個女兒,隻能哄,不能逼的。不過是個女人,你順著她又何妨?”
“皇上,你也不聽聽宮裏麵傳得多麼難聽。柔嘉和易迦辰絮都是女子,她們這樣胡鬧,有違陰陽之道啊!”皇後是個女人,最知道女子名節的重要性。
“正是因為都是女子,朕才許她如此胡鬧。莫非你讓她養個男子在宮裏?”
皇後簡直被皇帝的歪理氣樂了。“皇上就是寵著柔嘉,她做什麼您都由著她。”
皇帝笑道:“柔嘉是咱們的女兒。朕不寵著她還能寵著誰?”
這一句話說得皇後心裏高興,搖頭道:“罷了罷了。橫豎她有皇上做主,也不把我這個母後放在眼裏。”
皇帝朝著景含幽使了個眼色。“還不給你母後賠罪?”
景含幽哪用皇帝使眼色,立刻磕頭道:“柔嘉任性,請母後息怒,饒了兒臣這一回吧。”
皇後剜了她一眼,“起來吧。也沒人罰你。”
“母後,那辰絮她……”
皇後歎氣,“既然有你父皇的允許,母後也不便再說什麼。不過你把她給我看好了。她到底是個亡國之人,是為不祥。若是她恪守宮規,本宮倒也不是容不下她。可若是她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柔嘉啊,你可別怪母後心狠。昨日的事,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兒臣謝母後開恩。”景含幽又對著皇上道:“兒臣謝父皇說情。”
“行了,快起來吧。妃嬪們要來給你母後請安了,你這樣跪著成何體統?”皇帝真是好人做到底,一句話把景含幽打發走了。
回到羽煙宮,卻見辰絮坐在回廊下正在看書。
“怎麼不多休息一下?”雖然撲了粉,卻依然掩飾不住辰絮臉上的憔悴。
“醒來之後你不在我身邊,我便再也睡不著了。”辰絮合上書,微微歎了口氣。“含幽,從前在飛葉津,也曾麵對師父給予的危險,可是那時有武功防身,我卻未曾怕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十分苦澀。“亂世女子,無力自保,就隻能淪為男人的玩物。”
“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景含幽坐在她身邊,將她拉住懷中。
辰絮笑了笑,“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你早就不是當年黏著我的小師妹,我也不是從前的易迦辰絮了。”時光如流水,早已經將兩人的少年模樣帶走。那時的兩人,誰會想過今日這般的情景呢?
“你放得下才好。”景含幽知她驕傲,這件事雖然沒有傷害她的身體,景含幽卻怕對她的心裏造成傷害。
“我沒有那麼脆弱。其實隻要你不對我這麼好,皇後娘娘就不會找麻煩了。”辰絮仰起頭,“說句話你別惱。你放我出宮吧。”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景含幽抓緊了她,像是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辰絮拍了拍她的臉頰,“你啊,到底清楚對我究竟是一種什麼感情嗎?從前在書院,我以為你對我是姐妹之情。那年你生辰……那一夜之後,我隻當你是知道了師父的秘密好奇而已。可是如今……含幽,如此待我,我怕你有一天會後悔。”
“不會的。我永世不悔!”生怕辰絮不信,景含幽作勢就要發誓。辰絮急忙拉住她的手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