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的錯。含幽啊,為師教過你,萬事萬物都要遵循平衡之道。你們兩國之間的成與敗都是天意,但是你並非一定要廢了辰絮的武功啊。”掌院忍不住歎氣。這個弟子的天賦秉性,終究差了辰絮一層。
“師父,弟子自知謀算不如師姐,所以隻好劍走偏鋒。”景含幽學藝十年,何嚐不知道這件事還有其他的辦法,但是她不敢冒險。她怕給了辰絮機會,辰絮就會從自己的眼前徹底消失。
掌院聞言無奈搖頭。“你們師姐妹之間倒是真的彼此了解。你說得對,如果辰絮還有武功,易國複國至少還能提前兩個月。可是如今……你到底得到了什麼呢?”
“師父……”景含幽就是來解惑的。
“因果循環,你當初種下的因,今日自然要嚐到苦果。唉,你們倆啊,真是不省心。說吧。”
景含幽當下將辰絮試圖自殺以保全族人性命的做法說了。掌院聽了心裏也是一陣陣心疼。自己這兩個弟子性子其實是很像的。她剛才說景含幽劍走偏鋒,辰絮又何嚐不是呢?
“早在你們未下山之時,為師就默認了你們二人的感情。當時為師提點過你,辰絮生性內斂,你若不下一番苦心,你們必然錯過。如今這局麵……隻能說她的心裏是有你的,所以才會選擇這麼激烈的法子。”掌院固然偏疼辰絮多一些,但是景含幽也是自己的弟子,所以當初辰絮下山之後,景含幽臨下山前思索再三還是向她坦白對於辰絮的情感,並且問計。掌院不忍這二人彼此錯過,多了一句嘴,不想就造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師父,弟子對師姐一片真心,為她肝腦塗地至死不渝。但是蒙您教誨,弟子不敢以江山做賭。”這正是景含幽無奈的地方。她明白掌院的話,辰絮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救人。用這麼激烈的辦法,無非就是不想她們兩人之間彼此誤會,終成憾事。對於辰絮這種性子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大限度的表達了。
掌院的眸光定格在景含幽身上,“含幽,就如你說的,你不敢用江山做賭。可是這一局,辰絮就是要和你賭易國江山。你這個師姐是何等的心高氣傲,你若是贏不了她,又憑什麼擁有她?”
景含幽抬頭,看見師父那高傲的神情。掌院如此偏疼辰絮不是沒有道理的,除了辰絮各方麵確實優秀外,辰絮的性子和掌院非常相像。
“師父的意思,是要弟子和師姐賭這一局?”
“你不敢嗎?”掌院的語氣咄咄逼人。
景含幽沉吟了一下,“敢!”
傍晚,山上起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的,讓本來就秀美的山平添了一絲神秘。前院的一群女弟子嘰嘰喳喳的像一群歡樂的小鳥,後院裏卻十分安靜。
江封憫吃著一碟子花生米,賴在掌院的書房裏不出去。“你到底和含幽說什麼了?她這就肯走了?辰絮可不是好對付的,再說我不信你會幫著含幽對付辰絮。”
掌院正在寫字,此時最後一筆寫完,上好的宣紙上是一個大大的“謀”字。“我當然是心疼辰絮的,卻也不會偏幫。我讓她們兩個以江山做賭,誰輸誰贏,可就是各憑本事了。”
“咳咳……咳……”江封憫聽了這話一顆花生米直接吸進了嗓子裏,咳了好半天才咳出來。“你這還不叫偏幫?含幽怎麼賭得過辰絮?這兩人要是真的各逞心機的話,含幽還不被吃得死死的?你那個大弟子,跟你一個樣子,做事都……”江封憫嘴裏連珠炮一般說個不停,說到這裏的時候卻似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突然不說話了。
“我做事怎麼了?”掌院笑得迷人,手中毛筆突然就激射出去,直奔江封憫的咽喉。
江封憫眼睛都沒眨一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手中拈起一顆花生米彈指射出,竟然直接將那毛筆攔腰折斷,兩截毛筆落到了地上,濺了一地的墨汁。
掌院的眼睛眯了眯,“弄壞了我的毛筆,記得賠啊。”
“咳……”江封憫委屈地扁扁嘴,“好,我賠。”
羽煙宮。
辰絮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這會兒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開始疼了。
“哎!郡主,您可不能下床!太醫說了,您這下可是傷了元氣,必須臥床靜養的。”泠音一進來就看見辰絮正試圖下床,嚇得急忙過來將她按回到床上。
“我沒事。再躺下去才是真的廢了呢。”辰絮方才可是忍著傷口疼痛的,這會兒重新躺在床上頓覺天旋地轉。
“郡主,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您這身子可是經不起折騰了,否則就算有朝一日您能重回易國,又拿什麼指點江山呢?”泠音跟了辰絮這段時間也摸清了辰絮的脾氣,要勸她就得從國家的角度去勸,否則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