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琳的話,讓安老夫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又恢複如常。
她的臉頰上,似乎永遠都是那副不動聲色的神情,以前安小琳以為她不過是個沉靜的老年人,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呢。
“小琳,你這話的意思是……你爸答應了你把東西搬進來,所以你就不用過問我們,我們現在問一問,你就要去跟他告狀麼?”薑秋蘭看著安小琳,聲音不輕不重,輕緩的問了那麼一句話。
安小琳佯裝不安,一雙妙目睨著薑秋蘭道:“安老夫人,您不喜歡我的母親,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過搬一點遺物過來,你何必那麼緊張呢?看起來有點奇怪哦,不會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吧……”
安小琳狀似無心的話,讓安老夫人的臉色一下擰了起來,頗為不悅的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啊,難道……安老夫人感覺我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安小琳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奇怪的樣子。
薑秋蘭眼睛微微眯了眯,隨即又淡淡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跟皇甫少爺訂了婚,在安家就可以橫著走,連我這個名義上的奶奶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了?你覺得,皇甫少爺會喜歡你這樣無禮的人嗎?”
“沒有啊,安老夫人怎會這樣想呢。”安小琳一副惶恐的樣子,看著安老夫人,歎道:“安老夫人您實在是誤會了,我之所以把母親的那些遺物帶回家,是因為母親有一樣信物要我交給爸爸,可是那遺物被竊賊偷走了,爸爸要我在媽媽的遺物裏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安小琳說著,歎息一聲,睨了阮靜書一眼,奇怪的問薑秋蘭:“是不是老夫人聽了什麼人的讒言,對我有什麼誤會呢?”
安小琳的態度,看上去實在無辜的很。
薑秋蘭有些疑惑,轉頭看了阮靜書一眼。
阮靜書臉色微微一變,幹笑了兩聲,對薑秋蘭道:“婆婆,她的話你也信嗎?”
“為什麼不信?老夫人難道容不下我媽?唉……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對老夫人您最是尊重了,一直跟我說,您是女人的典範,端莊典雅,她一直很想拜會孝敬,可惜了……這輩子都沒有那樣的機會呢,待會我把母親的照片給安老夫人您看一看吧,說不定母親晚上會給您送夢呢!”
“誰要她送夢?”薑秋蘭的臉色倏然變化,失的嗬了一聲。
那一閃而過的慌亂和心虛,絲毫不落的印在安小琳的眼裏。
“哦,既然安老夫人不想看的話……那就算了。隻是我母親畢竟都已經過世了,死者為大,她的靈位都要搬進安家了,一點點遺物,我清理過後,不需要的就會銷毀,需要的留下一點給爸爸做念想,安老夫人應該不會反對吧?”安小琳說著,惋惜的歎息一聲,有些難受的說道:“若是這個都不可以的話……媽媽在天之靈不知道多難過呢。”
“把,把那些遺物,留,留給你爸爸?”薑秋蘭臉色一變。
安小琳連忙點點頭,眼瞳撐的大大的,看上去十分的天真:“是啊,爸爸說很想媽媽,很對不起媽……”
安小琳說到這裏,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似的,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歉意的看了薑秋蘭一眼,狀似內疚的說道:“哎呀,真是對不起了,我忘記安夫人還在這裏。不過……我媽都過世了,你應該不會給一個死人計較吧?你若是計較的話……我待會對我媽的照片說說,看她晚上能不能給你拖個夢麵談……”
“夠了!”
聽著安小琳越說越離譜,阮靜書臉色越說越白,本身自己也心虛的薑秋蘭冷冷的打斷了安小琳的話,然後一臉冷漠的看著她說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托夢,你想家裏鬧鬼嗎?”
“安老夫人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那麼想呢?”安小琳一臉詫異的看著薑秋蘭,稍停頓了一下,又有些惋惜的歎息一聲,搖頭說道:“不過啊……媽媽臨死的時候都沒見到父親,她心裏很是不甘心,要真有什麼鬼魂的話,說不定媽媽會來安家……”
“閉嘴,你個小賤人!”
阮靜書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
她本就心虛,現在安小琳的做法更是讓她心裏發怵,她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禁不住的就是大聲嗬斥安小琳,話音落下,才警覺失態。
而安小琳不說話了,無辜的樣子看著阮靜書,朱唇微微一撅,泫然欲泣的樣子分外可憐,讓人很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