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睜開眼,眼前的是青瓦屋頂、積灰橫梁。我腦中一片空白,有些回轉不過來。我是死了嗎?還是又投胎了,怎麼一點冥府的記憶都沒有?
眼前湊過來一張慈愛可親的臉,是我這一世的娘嗎?她看上去就是很溫暖模樣,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在她懷裏蹭的感覺。
“娘!”我輕喃。
她慈愛的笑笑,伸手撫過我的額角,眼中的暖意令我心安。“小丫頭你醒啦!你真是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我沒死嗎?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她端過一碗水將我半扶起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先喝點水,待會我再去給你盛碗熱粥。”
我抿了幾口水有些清醒過來,抓著她的手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她點點頭道:“前天正值漲潮,我和我丈夫準備收網回家,遠遠的便見一個包袱浮在水麵上飄過來,我丈夫定眼一看竟是個人,當即撐著船將你拉上來。也是你福大命大,若是遲了半刻,潮水大漲起來可就難救了。”
“全賴你那包裹浮在水麵上,才吊得住你半條命。”她努努嘴朝著床尾的包裹道。
是了,大概是那包丸子的功勞,那丸中都是精純之氣,師父用蠟封住又輕巧。我在山中走了三天倒沒想到要把它處理,這次不慎掉入水中倒是仰仗它救我一命。我轉頭低聲謝過她,死裏逃生總歸是件隻得慶幸的事情。
“小丫頭,你是哪裏人,怎麼隻身一人掉入那河中?”
我低頭不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隻知道一雙父母在我出生之時已被我克死,如今師父也不要我了,我實在不知該從何對她說起。
“我是好人,我不會害人的,掉入河裏隻是意外。”我輕聲強調道。
她安撫般拍拍我的手背道:“別緊張,你可以叫我張嬸,如今你剛醒來且在我這安心歇下。”說著便招呼來一小男孩,吩咐他去廚房盛些熱粥來。
不一會那小男孩便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熱粥進來,張嬸接過熱粥舀起一口吹涼送到我嘴邊道:“如今你好好休息才是真的,來先喝些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她的碗道:“我自己來吧。”我怕弄髒她的床,四處張望了下便準備下床往一邊的方桌去。
張嬸急忙輕按住我道:“你剛醒身子虛,還是在上麵坐著休息吧,別下來了。”
我知道她關心我,笑笑解釋道:“不礙事的張嬸,我不虛已經完全好了,不信你看!”我下床來轉了兩個圈給張嬸看,在她半信半疑間坐到了方桌前。
我從小到大便是這樣,體質異常的好,若是受了傷什麼的,隻要好好的睡一覺第二日起來保管好的快,精神百倍。這次也不例外,雖然聽張嬸說我昏迷了兩日,但我醒來之時除了最初腦子有點轉不回來外,其實身體已完全無恙。
張嬸見我氣色紅潤、行動如常這才放下心來坐到我麵前問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愣了一下,名字?師父給我起名若素,是意料的到我的命運比一般人來的坎坷、多難,他希望我能安之若素。
這幾日裏我曾想過放棄自己,最終也退縮了,這次意外溺水卻是給我當頭棒喝,我全當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
我想苦雨終風也解晴,今後我再也不管什麼若素不若素,隻願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問他朝那些什勞子煩心事,那天真把自己給克死了也算是歡盡而去了。
“解歡,我叫解歡。”我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