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守了幾天也沒發現什麼異樣,真是奇了!”黃大叔苦笑道。“聽劉媽說你有點能耐便請你來瞧瞧。”
是了,我就是人所稱的“江湖術士”,初下山身無長物,隻有在澄清觀所學的一點皮毛。
這也是我方才回答的心虛的原因,我雖說在澄清觀中生活、修習了十六年之久,師父對我也是悉心教導,盡心栽培,但道法我隻學會了一二,勉強自保而已。所以因我的不上進,這種修習的生活,在第十七個年頭的初春便戛然而止。
那時山中春光,芳菲始盛。
山門夾道的草木綻出嫩芽,迎風招展一派生意盎然。唯一煞風景的便是我那白胡子老師父,橫眉豎目,毫不留情的將我的行李扔出山門:“我見過資質駑鈍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在觀中學了十幾年才會一點基本入門的道法。念在我們師徒一場不想散的太難看,你成年了就下山自食其力去吧,澄清觀也就不留你了。”
暖意融融的春日裏,我卻兩頰生寒,再灼烈的山花也無法浸染半分,我咽下滿腹求情之話,朝師父重重磕了個頭便下山了。
下山無計生存,唯一會的便是那點皮毛,替人去邪消煞,比如今日之事。當然我道法尚淺,除些小精怪還成,碰上道行深的,也隻有抱頭鼠竄的份。
我未隱瞞過這點,一向實話實說倒也為我贏了些信譽,又仰賴街坊鄰裏喜愛,時常幫我介紹。隻是除妖之事可遇不可求,所以家中揭不開鍋常有時。
“小女娃,你看得怎麼樣了?可有異樣?”黃大叔有些不耐的催促我。
我拉回心神瞅了瞅他,臉色憔悴,估摸著真守了不少天,看來確實有異。
而這花園不大,布局有些雜亂,除去南邊角上有一小柴間,剩餘的空地隨意種植著果蔬花木,因需隨意搭了些架子,說是花園稱為儲物角更合適些。
不過亂雖亂,他家柴間外角落裏的幾叢月季花長的真是好。
如今正是百花爭豔的光景,這幾叢月季枝條壯碩,緊附其上的月季花一朵朵綻放,嬌嫩的如一簇簇錦繡,姿妍月色,讓人想一親芳澤,縱使放到百花中亦是十分搶眼。
我不由讚道:“黃大叔,你家這幾叢月季長的真好啊!”
“見過的人都這麼說,”黃大叔見怪不怪,“不知是鳥哪年銜來的花籽,我們也不曾照料過,由它自生自滅竟也長得如此好。我們瞧著好看便沒除掉,如今也算有點規模了。”
他見我隻顧著賞花,催促道:“小姑娘,你瞧這園子可有異樣。”
我挪開看花的眼。
正事要緊。
趕緊寬解:“黃大叔稍安勿躁,容我一人在這好好看看。”
黃大叔將信將疑。
我接著解釋:“人多我施展不開,且萬一有小精,怕驚了它不敢出來。”
黃大叔一聽小精,臉上添了幾分懼意,急忙道:“好好好,你慢慢看,我就在前頭有事喊我。”步履匆忙,未幾句便消失在一隅的扇形門中。
清場完畢!
我從腰中拿出一粒事半丸,捏碎拋在空中,然後悄無聲息的躲入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