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飛行時的氣流顛簸，促著裴樓從昏睡中醒過來。他也不過是假寐了一會，腦子想著事，心裏堵著，便睡不安寧。
手腕上冰冷的表顯示時間已經過去了7個小時，飛行的旅程才過去一半。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直飛過了，人一旦步入老年，就會有意識的去避免一些不適合自己的活動。
裴樓微微坐起身子，將已經麻木的腳輕輕扭動了一下。雙腿像是灌了鉛，抬動分毫都痛得不行。裴樓覺得自己腿部的筋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一樣，連帶著肌肉都鈍鈍的痛。
裴樓蹙著眉，將眼罩扯上去。機艙內已經熄了燈，一片灰暗。他輕輕彎下身子，將手按在小腿根處輕輕揉動。
“需要我幫您叫工作人員拿點藥嗎？”一個男森的聲音從旁邊透過來。
裴樓像一隻受到了刺激的貓，立馬直起身子，警惕的看著旁邊的人。
“不用謝謝。”他冷漠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但裴樓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鄰座的人。
那人像是感受到了裴樓的目光，把蓋在身上的毯子扯下來，正是裴樓在機場遇見的那個一身肌肉的男人。
“我想，我應該先來一個自我介紹。”肌肉男看著一臉防備的裴樓，無奈的笑了笑。
“我叫趙東赫，對您並無惡意。”他語氣很誠懇。
“閣下的介紹是不是少了點什麼。比如，你是那邊派過來跟蹤我的人。”裴樓鷹隼一般的目光盯在趙東赫的身上，即使在昏暗的環境裏，他眼睛依舊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我是薑氏總裁薑祁彥派過來的。保護您的安全。”趙東赫如實相告。
現在的裴樓已經對他起了防備，他要是再說謊指不定會激怒裴樓。與其耗心思去擔心那些不可控因素，不如就據實相告。
不知是不是錯覺，趙東赫感覺自己說出薑氏的時候，這個坐在他麵前男人好像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知道我會坐這一班飛機，而不是下一班，又或者是下下班。”裴樓冷著聲音問。
“不，我並不知道您的想法。是總裁告訴我您會坐這一班，他說因為您時間不多，而他會竭力為您爭取這個時間。”趙東赫是看著裴樓的眼睛說的，他不知道裴樓是否能夠看清，但他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誠意。
“嗬！他替我爭取？而你是過來保護我的？理由真好聽。”裴樓冷笑了兩聲，嘲諷的口吻。
趙東赫有些頭疼，他最怕就是弄成這樣的狀況，
“您現在已經是很多人眼裏的眼中釘了，您以為您現在去M國就沒人知道了嗎？當年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您為什麼不選擇和我們合作呢？若是被其他人找到，您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狀況了。”趙東赫這麼多年的警察局長不是白當的，他深諳談判的技巧。
“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沒有什麼不同。”裴樓冷笑道。
兩人都有些激動，聲音都不自覺放大了。有坐在後麵的乘客被吵醒，用著他國的語言大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裴樓看了趙東赫一眼，坐正自己的身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機艙裏由恢複了安靜，裴樓看向窗外，茫茫一片，起飛前的美景也早已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