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哲開了燈,仔細地打量著外麵的年輕人。
他穿著樣式普通的休閑西裝,裏麵甚至還套著一件花襯衫。但是,他的雙手都露在外麵,看起來應該不會藏著武器。
雖然他個頭不低,但是梁醫生也不矮,他在心裏暗暗估計了一下,如果真動起手來,他倒也不至於落太大的下風。
於是,他伸手把門給打開了,讓項浩然進來了。
項浩然一進門,隻看了一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以後,直接走到了沙發邊上,自己坐下來。
坐了三四個小時的車,他挺累的。
看到桌子上有水果,他順手拿了一個橘子吃上了。
晚上才跟項三元吃過燒烤,還喝了小半瓶二鍋頭,結果馬不停蹄地忙到現在,他連水都沒喝上一口呢。
吃了兩個橘子,他一伸手,“給我倒杯水。”
大模大樣的,還真把自己當個爺。
梁文哲看他一眼,這哥們實在也不像個劫匪,而且這舉手投足的姿態,也是十足的貴公子。
更重要的是,這人長得實在是太眼熟了,他多看了一眼,也就知道他的來曆了,於是真的轉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好脾氣地遞到他手上。
項浩然喝了兩口,把杯子放下了,然後慢條斯理地看著梁文哲,“我長得是不是很像一個人?”
梁文哲看著他,“那你今天來的意思……”
“有人找你做了整容,是不是?證據給我,免你一死。”
他說話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威脅人,而且他的本意,其實也不是來威脅的。梁文哲沉默著,似乎在思考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項浩然也不急,坐在那裏繼續吃橘子。
吃到第五個的時候,梁文哲說道:“他現在已經沒有用處了麼?”
他問的,自然是指項三元了。
項浩然點了點頭,“第一,宋曜拿來要挾我們的東西,現在已經沒什麼太大用處了,公司那邊我們自有對策,影響已經不到。第二,項三元手腳都已經殘了,外麵必須由我大哥親自出麵,所以,你說一個替身,傷成那樣,還有什麼用麼?”
梁文哲不傻,他自然明白,如果替身都沒有用了,那麼一個作廢的替身,最好是被毀滅證據才好。
而他,就是那個重要的證據之一。
從前他做這個手術的時候還沒完全想明白,他以為不過是一台微整形手術而已。
但是現在,在項浩然的點撥之下,他已經明白了一大半。
項浩然也不急,他慢慢地把橘子給掰成一小瓣一小瓣的,拿在手裏,也不急著吃,就那麼若有所思地等著。
等了一會兒,梁文哲還是沒有說話,項浩然於是說道:“我建議你,最好是把燈給關掉。”
梁文哲的手抖了一下。
項浩然以一個相當舒服的姿勢倚坐在那裏,二郎腿蹺得高高的,心裏暗想這姓梁的家裏沙發倒是挺舒服的,這小子挺會生活。
梁文哲還是起身去把燈給關掉了,項浩然坐在那裏,一點也不因為麵前是個陌生人而感到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