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三元走近了一點，隔著桌子看著宋曜。
“你什麼意思，我就是這樣的一刻棋子嗎，你說要我出現我就得出現，你說叫我消失我就得消失……”
他的語氣不夠謙卑，宋曜瞬間很不高興，把身體前傾過來，“你別給臉不要臉，是我把你從天橋的橋洞裏撿回來的，給你錦衣玉食，你還想怎麼樣！可我叫我辦事的時候，你卻給我出這樣的岔子，你叫我前功盡棄，叫我主動權盡失！”
他的語氣越來越冷，“你居然開始這樣跟我說話！”
他說著，伸出一隻手來，扼住了項三元的脖子。
他手上的力道倒是並不重，他也並沒有打算把項三元怎麼樣。但是，今天的項三元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如果宋曜也放棄他，意味著他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回到以前的生活裏去。
而且，現在宋曜對他的所有威脅，他都開始疑神疑鬼，他甚至懷疑宋曜今天可能會直接把他了結！
今天這裏隻有他和宋曜兩個人，他有一隻手和一條腿都不怎麼能動，如果宋曜真動起手來，他肯定不是對手！
宋曜現在伸手來捏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稍微用了點力，項三元就感覺到了壓迫和窒息。
他的情緒瞬間被激發，他怕死！
就這麼一瞬間，項三元忽然暴起，不顧自己的胳膊腿上都有傷，以一個自己在病房裏演練了無數次的姿勢，熟練地從袖子裏摸出了水果刀，用力地往前一送！
水果刀不長，但是相當鋒利。
宋曜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他清晰地聽見了一種類似於熟透的西紅柿被刺破的“噗”的一聲，隨後，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種痛，和小的時候手指被車門給夾住了一般，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腹部有一個冰冷的東西，還有滾燙的液體湧出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上，敞開的西裝前襟下，是他的白襯衫，殷紅的血色正慢慢地，把白色都染成紅的。
項三元也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水果刀的刀刃已經完全沒入了宋曜的腹部，溫熱的血染上了他的手，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地染上了鮮血。
以前他在賭場的時候，見過還不起賭債的人被砍掉手指，疼得殺豬一般嚎叫。那時候，也是這樣殷紅的血湧出來，然而並不是沾染在他手上的。
他並不知道血流在手上的感覺，這麼熱，這麼黏稠，這麼腥。
屋子裏瞬間已經彌漫著血腥的味道，衝得他頭腦發暈。
宋曜掐住他脖子的手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隻是力道鬆了一些。
而項三元這時候腦子已經混混沌沌，在手足無措之間，用力的一下，把刀子給拔了出來！
不拔的時候還好，血出的還不算多。但是刀子拔出來的瞬間，血忽然就像開了閘的自來水一樣，汩汩地往外直冒！
項三元整個人已經懵了，他手裏拿著刀，又用力地往宋曜的胸口和腹部紮了好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