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鷗很想哭，她站起來，別過臉去，然後生硬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一個人關在洗手間裏的時候，她捂住臉，有兩滴眼淚，很快地落了下來。
房間裏的項容錚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裏，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
這時候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是項浩然發過來的信息，“我已經到了。是我去你那兒，還是你出來？”
項容錚從床上跳起來，很快地發了幾個字過去，“樓下茶館等我。”
沈鷗還在洗手間裏，他腳步匆匆地走過來，在洗手間的門上敲了兩下。
沈鷗隔了兩秒鍾才調整好了情緒，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說道：“什麼事？”
項容錚語氣輕鬆，“你放心，我不是來跟你搶廁所的。我就跟你說一聲，我出去有點事，晚點回來。”
沈鷗“哦”了一聲，順口說道：“不回來也行。”
“那不行，跟你在一起的最後一夜，我可不想錯過。”
他說著，人已經在拿外套，一邊走一邊穿好了，然後沈鷗聽見門響了一聲，他應該是出去了。
她等了大概半分鍾，沒有聽到屋裏的聲音了，覺得他應該是出去了，於是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剛出來，就看見項容錚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出去了麼？”
項容錚眨了眨眼睛，“沒，剛才剛打開門，就被風吹的關上了。”
沈鷗的眼睛還是紅紅的，都沒有來得及收拾殘局。
項容錚全看到了。
沈鷗隻得低下了頭，可是所有的情緒，都已經無處遁形。
到底還是有為他有了情緒波動，項容錚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自己輕歎了一聲，走過來，忽然一手捧起了沈鷗的臉，在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低頭吻了她濕潤的眼角。
她的眼淚是鹹的，苦的。
她的心，大概也是一樣的悲苦。
他的嘴唇很快就離開了她，“好了，我走了，很快就回來。”
沈鷗沒說話，項容錚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樓下有一家茶館，他下了樓，大步走進去，問了老板，知道項浩然在最裏麵的那間包廂裏，徑直走了過去。
茶水剛剛上來，項浩然瞪著這一壺大紅袍，跟看外星人似的，“我說大哥啊，我記得你以前是在國外啊，喝的都是國外的什麼垃圾吧，這什麼時候開始變口味了，居然喝上這種遺老遺少灌腸子的東西來了？”
項容錚一臉“你才喝垃圾”的表情，嫌棄地看著他，“年紀大了，喝茶穩重些，不知道麼？就是，快三十的人了，還在這裏穿得跟個小流氓似的，也不知道那些跟你談生意的人都是怎麼忍你的！”
項浩然不以為然，“來跟我談生意的，都知道咱們項家的威名，哪還用得著我一本正經的在那裏裝樣子？穿得像小流氓已經不錯了，就算我穿件睡衣，哪怕是什麼都不穿，也還不是項浩然？再說了，穩重不穩重，關飲料什麼事，這也是咖啡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