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錫到醫院來的時候,沈佑安坐在病床上,兩眼正看著窗外。
夏天已經來臨了,窗戶外麵的廣玉蘭盛開著很大的潔白花朵,一塵不染的,有著淡淡的芬芳。
家裏人都到齊了,沈鷗和項容錚坐在屋裏,沈清和秦天也在。
沈鷗的小腹現在已經漸漸的顯懷,身體也開始發福,臉上肉肉的,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出來,是個孕婦的樣子了。
何元錫走進去,微微衝大家點了點頭,手裏依然夾著那個公文包。
沈佑安聽見他進來,把臉給轉了回來,神情似乎有點呆滯,“啊,何律師,來了啊?”
何元錫點了點頭,“沈總還好吧?”
沈佑安歎了一口氣,“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這醫院啊,住久了,就好像連自己家什麼樣都忘了!”
沈清遲疑了一下,連忙說道:“爸要是想回家,那我們明天就回家吧,叫醫生到家裏來護理也行,免得聞著醫院這消毒水味不舒服……”
沈佑安搖了搖頭,“算了,在醫院住的時間長了,我也習慣了。別弄得家裏也成天一股消毒水味了,沈鷗還懷著孩子呢,不好。”
項容錚連忙招呼了何元錫坐,他於是把椅子往前拖了一點,坐在了沈佑安的床前。
沈佑安又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你幫我擬一下離婚協議,我跟曹曼麗的事……到底還需要一個了結。”
事情的來龍去脈何律師已經基本都知道了,他從包裏拿出了文件夾,從裏麵拿出幾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沈佑安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曹曼麗心腸狠毒,不守婦道,覬覦我們沈家的財產且貪心不足,並綁架威脅我轉移財產到她名下,危害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並自食其果,可能要受牢獄之災,對於我的心理也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他慢慢地說道:“所以,我單方麵要求離婚。因為曹曼麗女士犯下的罪行,她可能要去坐牢,且她沒有正常的收入來源,所以我要求兒子沈昊宸由我撫養,具體的探視條件等她出獄以後再做協商。”
“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是我跟前妻共同所有的,與曹曼麗女士沒有關係。曹曼麗女士跟我的婚姻存續期間,生活奢侈,鋪張浪費,花費數千萬元,另有首飾挎包衣服等,價值數百萬,看在幾年婚姻的份上,不要求她歸還。”
“曹曼麗女士當初生孩子不容易,因此,看在孩子的份上,等她出獄以後,每個月可以從沈家領取一萬塊生活費,每年年底可以再領三萬塊的過年金,隻要她活著,就可以領。但是,其他所有財產,包括汽車、店鋪、房產、現金和股票,都跟她沒有關係。”
沈鷗坐在那裏,看著沈佑安的臉逆著光,慢慢地說著麼一句話,忽然覺得,他的經濟分配原則,也是對於曹曼麗的一種精神懲罰。
她從前每個月的零用是二十萬,足足是現在的二十倍之多,這還不算沈佑安平時給的,而她覺得太少,以至於到了要綁架沈佑安要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