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怎麼樣？”
曹曼麗大笑起來，笑聲原本張狂，可是漸漸的卻變成了淒然。
笑聲漸漸的小了，她目光淒惶地看著沈佑安，“佑安，佑安，這麼多年了，你當真把我當成過沈家的人，當過你的妻子嗎？”
沈佑安愣了一下，“過去曾經是。”
曹曼麗得了他的答案，像是有些釋然一樣。
“既然如此，我倒也沒白浪費那些年時間。九年，我跟了你九年，沈佑安！”
沈佑安點了點頭，“是，九年了。”
曹曼麗伸手把筆拿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離婚協議，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好啊，九年的婚姻，到此為止。沈佑安，從今天開始，你我都恢複自由了，但願你以後再續娶的時候，還能像記得陸儀君一樣記得我。”
她的手放在協議上，但是遲遲沒有落筆。
沈佑安想要催促她，但是她抬起頭來的那個瞬間，他看到她的眼圈都紅了，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沈佑安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有開口催促。
反正她都已經答應了簽字，九年都過去了，他也不差這麼一會兒。
曹曼麗抬起頭望著他，“在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你端了一杯新沏的茶，站在那裏。而我不知道你站在我身後，我忽然轉身，撞翻了你手裏的茶。我看到大半杯茶水都灑在你手上，把你手背都燙紅了，但你潛意識的第一反應，是馬上問我燙著了沒有。”
“我當時就在想，這個男人的心很好，懂得尊重和照顧人，如果跟他在一起，大概生活會很愉快。”
她說的事情，沈佑安的記憶裏已經模糊了。
他隻記得那時候認識了曹曼麗，後來也不知道是誰主動的，兩個人慢慢的聯係就多了，漸漸的就走到了一起。
他沒說話，他已經不願意去回憶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也許這個時候，沈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風波，母親也許到現在還活著，自己不會受了那麼多的蒙騙，沈清或許也不會嫁到曹家去，不會鬧離婚鬧成這個樣子。
曹曼麗並不知道沈佑安這時候心裏想到了什麼。
她歎了一口氣，“那時候，我想的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沒有生在你最後的年華？這二十年的差距，就是我們一輩子的隔閡。”
“佑安，你信不信，如果在你二十來歲的時候遇見我，我也許可以做得比陸儀君更好。”
沈佑安沒有回答她。
這個問題，本身也不會有答案。
隻有現在，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如果，才是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沈佑安忍不住催促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別的話要說了，就簽了吧。”
曹曼麗抬頭看著他，笑容淒清，“你這麼著急，再也不願意看到我了麼？”
如果不是她做出來的這些事，也許還不至於，就算是知道了她害死母親，他心裏，對於她，到底也還有那麼一點點情分在。
是她自己，把最後的一點情分，都給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