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揉揉臉,輕聲說了一句什麼。吳煌聽後笑了笑,沒有繼續講話。
“虎剩,我打算馬上再回一次南京。”吳煌走後陳浮生找袁淳要了塊濕毛巾使勁的擦了把臉,然後跟王虎剩講話。
王虎剩點點頭,“二狗,啥也不用多想,咱既然可以光著屁股從上海跑到南京闖出這番事業,就不怕輸。成功就跟騙黃花閨女一樣,第一次上床難,再往後就容易的多了。”
陳浮生聽完這話不僅咧開嘴笑了一下,笑容卻是一閃即逝,輕聲講話,“虎剩,其實我不怕輸,輸的穿不上褲子了大不了卷鋪蓋回張家寨,我怕的是蒹葭哪天突然醒過來看見她選的男人活的跟條狗一樣,會傷心,更會失望。”說完陳浮生抬起兩隻手,四根手指在麵前支起一個框,嘴裏喃喃說到,“我要陪你看星空燦爛,心中江山如畫。”低頭,雙手無力的落在桌麵上。
滿嘴苦澀卻偏要在嘴角牽扯出一個笑容,比哭難受。
陳浮生回到南京,首先跟錢子項進行了一次極為隱秘的長談,非常時期就要行非常之事,也許錢子項現如今已經被人監控了。
“孔道德,我手上有十三個女人的名字。”陳浮生坐回停在一個偏僻的公共停車場的奧迪A4,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條,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是她們的名字地址和現狀,你的任務是把她們全都找出來,送到內蒙,我會給內蒙孫滿弓打個電話,到時候他會知道怎麼做。不論你用什麼方法,我要的是低調,靜悄悄的完成。”
孔道德接過紙條一行一行的往下看,過了許久才講話,“她們會怎麼樣?”
“你放心,孫老虎行伍出身不做皮肉生意。等南京平靜之後她們可以再回來。”陳浮生怪異的看了一眼孔道德,不過還是沒說別的。
孔道德點點頭,沒有再說一句廢話,推開車門下去了。
“姐,我想再約範京華夫婦吃個飯。”陳浮生平靜了一下心情,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放在耳邊。←思←兔←網←
“浮生,你這要求讓我很為難。”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陳浮生看不見陳圓殊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出來,一定是在對著電話歪嘴巴。
“姐……”陳浮生對著電話張張嘴,卻隻能說出這一個字來。
陳圓殊聽見這一聲滿是疲憊的姐,心裏忍不住抽痛了一下,沉默很久再次開口,“我帶你去他們住的酒店,能不能碰上就看你的運氣了。”
範京華夫婦住在紫金山麓的東郊國賓館,圖的不是檔次而是清淨,至少這裏不會有人明目張膽的闖進去送禮或是求情。雖然沒人敢硬往裏麵闖,但是這座賓館本就落在紫金山裏麵,有很長的一段山路要走,恰恰給陳浮生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場所。
陳圓殊開著她那輛瑪莎拉蒂慢悠悠滑上山路,在門口將陳浮生放下來,然後進到國賓館裏走了一圈,門口的持槍警衛顯然認識陳圓殊,沒有檢查便放行了。陳圓殊回來隻說了一句話便鑽進車子離開了。
山裏夜晚來的快,剛過五點山路上便已經沒有了遊人,陳浮生尋了個隱蔽的角落點著一根煙,使勁抽了幾口,火星明滅,映出一張瘦削的臉。
國賓館門口停著不少的豪車,賓利勞斯萊斯卡宴路虎,陳浮生看著這些車不禁想起當初初到上海時候的夢想:多掙一些錢回去給富貴娶個媳婦,多掙一些錢給老頭子買煙買酒,給娘買幾身新衣服。在他還未思考清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時便被周遭的一切裹挾著盲目的向前奔跑,等到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才發現,活著,其實就是為了滿足野心。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都不滿足。都覺得自己還不夠幸福,不夠安穩。
心裏被種下了野心的種子,一旦發芽,便再也無法停下腳步。
陳圓殊臨走時說的一句話是:範京華夫婦習慣晚上出來散步,就在國賓館門口三百米之內。這一片路燈很多。陳浮生蹲的地方恰好是個轉彎處的陰影。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陳浮生遠遠的看見國賓館裏走出來兩個人,便彈掉煙頭,從麵前的地上拿起一瓶還剩一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再把水瓶子扔進了身後的陰影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這一係列動作做完範京華夫婦剛好拐上山路,馬上便看見了從山上沿著公路往下走的陳浮生。
範京華看清來人是陳浮生馬上轉身便想退回國賓館,卻被老婆黃梧桐拉住了胳膊。
“浮生?這麼巧啊。”黃梧桐笑著朝陳浮生打招呼,趁勢扯了一把範京華。
陳浮生感激的看了一眼黃梧桐,衝她友善一笑,“原來你們住在這裏,真是個幽靜的神仙場所,難怪舍不得下山去照顧小弟的生意。”
此時範京華也磨不開麵子了隻好轉過身一臉陰沉的衝陳浮生點點頭,沒講話。陳浮生的麵子小,但是陳圓殊的分量大,陳浮生一出現在這裏範京華便猜到了一定是陳圓殊把他送來的。
陳圓殊來過這裏,陪二人走過這條山路。
陳浮生抽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