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查的顫唞與遲疑。
女人低頭,輕笑,舉手輕拂耳際發絲,抬頭,目視陳浮生,“雖然董事長從來沒有明說過,不過他還是記掛你的。”
陳浮生突然大笑,三分歇斯底裏,三分迷茫,還有三分淒涼,“這話如果早幾年他說給我娘聽,我也不會這麼惦記他!”惦記兩個字陳浮生咬的格外清晰,表情早已恢複平靜,一雙冷淡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女人。
女人絲毫不以為意,一張淨白的臉上沒有沾染陳浮生的半分火氣,“如果你有機會知道當年董事長跟老爺子做下的那個約定的內容,應該不會再有這麼大怨憤。”
陳浮生擺擺手,“其實我一點都不怨憤,我隻是為我娘不值。”平平淡淡的語氣,王虎剩卻從裏麵聽出了滿心疲憊。
女人眉頭微皺,隻一瞬便舒展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浮生,“那個約定,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麼?”
陳浮生冷笑,“我當然想知道,隻是你會跟我講麼?”
聽到這話女人先是一怔,繼而啞然失笑,“我還以為如果你想知道會直接逼我開口,不管我想不想說。”女人對陳浮生果然有些研究,大致的脾氣秉性摸了個八九不離十。隻是外人根本不知道,這副脾氣原本說的是陳龍象。
陳浮生嘴角彎了彎,很光棍的說道,“今天如果富貴也在這,說不準我真就那麼做了。”
女人笑了一下,輕輕搖頭,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如果我說這是陳老爺子的意思,你會不會相信?”
陳浮生眉頭緊皺,“希望你能說出個讓我信服的理由,提醒你一句,老爺子的名頭不是隨便就能開玩笑的!”
女人依舊不疾不徐,單單這份修養功夫就讓一旁的王虎剩咋舌不已。“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老爺子把你帶大是為了將來好跟他的親兒子作對麼?”
簡簡單單一個問題陳浮生思索良久。女人也不著急,安靜等著陳浮生的決定,嘴裏卻提出一個讓陳浮生如遭雷擊的問題,“既然你不齒於你父親當年的行為,今天你也要學他麼?”
聽到這句話陳浮生笑了,一臉輕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好吧,你贏了。”
女人點點頭,“七天以後,你去醫院接曹家女人,記住不要早也不要晚,整七天。”說完隨即起身,轉身朝門口走去,“其實從一開始你心中就有了決定,是不是?”不待陳浮生回話女人已經走出茶室包廂。
王虎剩已經看出了些端倪,等女人出去後不禁扭頭問陳浮生,“二狗,你真想好了?”
陳浮生雙手撐住額頭,苦笑一聲,點點頭卻沒有講話,也起身離開了茶室。
終為那一身江南煙雨負了天下。
如果放在以往,陳浮生肯定等不到七天就會跑去看個究竟,不過這次他沒有那麼心急,老老實實在北京等了七天。
這天,陳浮生特意很早便來到了軍區總醫院那座偏僻的小樓,一步一步走上樓,在病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房門。門內有兩個人,一個是站在床邊梳著馬尾辮的神秘女人,另一個半躺在病床上安靜看著自己的不是曹蒹葭又是何人?
陳浮生三步並兩步走到病床前,眼前的一切都已不複存在隻有那個安靜看著自己的女人。縱有千言萬語衝到嘴邊,陳浮生張張嘴發現那些都已不再重要,嘴唇動了動隻冒出來兩個字,“蒹葭……”
曹蒹葭極為認真的看著陳浮生,似乎是第一次見到他,看了很久直到把陳浮生看的有些心慌,曹蒹葭忽然展顏一笑,“浮生,你過的還好嗎?”眼睛裏隱隱有晶瑩淚光閃動,抬起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慢慢撫上陳浮生削瘦的臉。
陳浮生使勁點頭,用手覆住曹蒹葭的手,眼淚順著眼角滑進曹蒹葭的手掌心,這一刻所有的辛酸苦楚都已成過眼雲煙。
曹蒹葭用大拇指慢慢的揩著陳浮生臉上的淚痕,“如果不是婉姨告訴,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曹蒹葭口中的婉姨應該就是站在床邊的神秘女人,原來兩個人早就認識,不過也不奇怪,曹蒹葭跟陳龍象的義子李誇父從小定了娃娃親,兩家肯定熟稔異常,這個陳龍象身邊的神秘女人自然認識曹蒹葭。
女人此時已經收拾好了剛剛擺在床邊的一套奇怪的針灸器械,觀察了曹蒹葭一會淡淡開口,“在床上靜養一個月,平時注意多恢複一芐體力,一個月後就可以完全複原。”說完話看了陳浮生一眼,陳浮生點頭應了一句,“知道了,一個月。”女人古怪的笑了一下慢慢走出病房門。
大智若妖的曹蒹葭早已注意到了她口中的婉姨與陳浮生之間有些什麼東西壓抑了氣氛,眨了眨眼睛卻沒有追問陳浮生,隻說讓陳浮生早點把平平安安接到北京。
當天夜裏陳浮生便安排了陳慶之陪同周驚蟄把一雙兒女帶到北京。
隻是第二天到病房來的人明顯出乎陳浮生的意料,周驚蟄與竹葉青一人抱了一個孩子出現在病房門口。看見兩個孩子已經長這麼大曹蒹葭眼眶再次溼潤,昨晚一夜長談曹蒹葭已經對過去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有了些大致的認識,所以當她看見抱著陳平的周驚蟄時輕輕點頭,說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