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梁雲飛給自己扶著梯子,就要爬上去。
梁雲飛攔不住她,隻能站在樹底下出聲提醒道:“你慢點,別摔著了。”
“不會的。”
到底是從練舞的人,安素的身子很柔軟,沒有多久就身手矯捷地爬到了梯子的最頂端。
她拿起自己手中的星星,抬起胳膊,心又謹慎地將星星給放了上去。
像是帶著某種莊重和虔誠。
極具有儀式感地在做這件事。
等到都裝點好了之後,葉梓茜打開開關——
從上到下纏繞著聖誕樹的彩燈頓時全亮了,一齊閃爍了起來,透著節日氣息的暖意。
“哇……”
閃爍的燈光映照著眾人臉上明媚的笑顏。
看到這樣的聖誕樹,有種魔力,總讓人不由地萌生出幸福的感覺。
葉梓茜拿來了一些細的玻璃瓶子,還有彩紙和筆。
她讓眾人寫下自己的心願,放進瓶子裏——
然後把瓶子埋在庭院之中,等到來年聖誕節的時候,再一起把它給挖出來。
看看自己許下的願望實現了沒有。
葉梓茜在落筆的時候——
看起來似乎沒有絲毫的猶豫。
其實,葉梓茜不貪心。
從到大缺的東西,渴求的事其實並不多。
即使是到了現在,葉梓茜對未來的渴求和希冀也很簡單。
筆下的心願毫無疑問的跟虞淵有關。
或者,是跟兩人的未來有關。
她希望他們兩人的未來是重疊交融的。
她希望虞淵一直站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希望自己可以永遠在虞淵的生活中占據一席之地——
且沒有人能將她取代。
這麼算,其實葉梓茜渴求的事還是很多的。
隻不過這一切的出發點,
都隻有虞淵一人。
隻不過,這些瓶子在來年的時候,並沒有被及時地挖出來。
這些願望就也像是停滯凝固了一般,深埋於這泥土之中,無人問津。
亦沒有一一實現。
更甚者,在葉梓茜曾經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這些渴求的想法隻不過是將她的生活,活活割裂的刀刃。
愈加觸碰不得。
然而在當下的時候——
葉梓茜的確是浸透著滿心的歡喜,寫下這些心願的。
安素在落筆之前,卻是望著彩紙出神——
似在猶豫著什麼,竟然發起呆來。
梁雲飛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他隻是純粹的沒有什麼想法。
若是寫希望自己能夠考上飛行員的專業,未免有些矯情,而且不太現實。
因為首先他還得先想辦法服家裏頭的那些老頑固。
目光抬起,梁雲飛不知為何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自己右前方的安素。
看到她正看著自己手裏的紙發呆,久久沒有動靜。
甚至察覺到了自己投射過來的視線,安素緩緩抬起自己的眼,望了過來。
目光在空氣中交彙。
梁雲飛下意識地微愣住了,他總覺著那個目光當中包含了太多他看不清的東西,但又似乎帶著澎湃洶湧的架勢,不知為何讓梁雲飛整個人愣住了,霎時挪不開自己的視線。
安素微抿著自己的唇,最終,是她率先移開了自己的眼。
抬起筆,安素還是在那個紙上寫下了——
不切實際的心願。
是她認為永遠無法達成的希冀。
B城市區在這兩年已經開始禁炮了。
禮花是放不得的,梁雲飛他們隻好買了一些型的煙花,散花,還有一些仙女棒。
即便持續的時間再短暫,在點燃燭火那一刻的耀眼,還有帶來的心悸和欣喜都是格外觸動真實的。
煙花擦亮了人的眼。
打下幾道不怎麼明亮的光線——
將此時此刻的情景渲染得溫暖異常。
月光和煙火,連帶著拍下的許多照片,都一起融入進了記憶之中。
坐在葉梓茜家的沙發上,一起看著投影屏上的電影。
吃著零食,炸雞和啤酒。
幾個人一直鬧到,過了零點,夜深了才有散場的準備。
家裏空房間不少,葉梓茜問他們要不留下來休息一晚,隻要再重新裝些被褥就好了,湊合一下還是能睡上一晚的。
梁雲飛純粹是因為嫌麻煩,梁家的家教一向甚嚴,他要是想要露宿在外的話,回到家一定還要跟他們狠狠地解釋一通,著實麻煩。
雖然她不太有所謂,但梁雲飛要回去,安素便也一同跟著了。
而且如今虞淵還在這,她待在這裏總顯得有些許多餘。
在這樣一個特別的節日裏,總要給他們兩個人留下自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