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俞城是看到了有人想要去招惹醉酒的葉梓茜,才會上前去幹涉的。
將人趕走之後,柏俞城蹲下身,湊近才發現葉梓茜就蹲在地上,手裏拿著手機——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給誰打著電話。
邊打還邊流眼淚。
但不知道為什麼。
那個電話始終都沒有被接通。
葉梓茜就那麼整個人蜷縮著蹲在地上。
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主人丟棄了的小貓。
周身都布滿了絕望。
“喂,還清醒嗎?你家在哪裏啊?我叫人叫輛車送你回去吧?”柏俞城難得好心地說道。
“家……我已經沒有家了……”
葉梓茜的眼神,不知是否因為酒醉看起來格外恍惚而空洞,出口的話卻又像異常清醒。
她的確已經沒有家了。
她甚至連個家人都沒有。
所有愛她的人,還有她愛的人,都一個個的離她遠去了。
如今在這茫茫的城市之中——
隻有她孤身一人。
葉梓茜微埋下頭,近乎呢喃地開口說道:
“我什麼都沒有了。”
柏俞城看她這副樣子禁不住輕歎了口氣。
城市越大,傷心的人越多。
會來酒吧裏買醉的人都各有各的愁心事,柏俞城見得多了——
但在葉梓茜身上的絕望和孤寂,還是讓柏俞城少有的覺得有些揪心。
讓葉梓茜就這麼待在外麵,指不定要出什麼事情。
柏俞城最後還是難得好心的,把人給撿回到了酒吧裏頭。
給了葉梓茜一個可以暫時遮風擋雨的場所。
隔天早上,發現自己在陌生地方醒來的葉梓茜,著實嚇了一大跳,心有餘悸。
那天,葉梓茜因為忙著要去機構上課,也沒看到幫助自己的人。
便沒有打招呼就直接先走了。
葉梓茜是在那天晚上,才又去到酒吧想要感謝一下柏俞城的。
就像隻是好心收留了一隻流浪貓——
柏俞城本也不圖葉梓茜的什麼感謝。
那天晚上,酒吧內彈琴的人因為家裏突然有事,請假不能來了,葉梓茜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出手幫了一個小忙。
於是才會有了後來到酒吧代班兼職的事。
葉梓茜其實並不算特別缺錢,一方麵是因為柏俞城跟她提起時,她不好拒絕,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就是想把自己的生活塞得滿滿的——
讓自己適應這種忙碌的節奏。
忘記一些其他的事情,讓自己沒空去想。
更何況彈琴這個兼職,對於葉梓茜而言並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兩人在漸漸熟悉交往下來,柏俞城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關於葉梓茜的事。
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大城市工作,總歸是辛苦的。
後來是在偶然的機會下,柏俞城才會把葉梓茜介紹去給霍毓琪做私人的鋼琴家教老師。
柏俞城的確一直都對葉梓茜照顧有加。
人性總是如此,善妒又時常喜歡抱不平。
漸漸的,就有一些流言傳出來說柏俞城和葉梓茜兩個人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而眾所周知,柏俞城是已婚的——
且柏俞城對外一直都是帶著婚戒的。
大家都知道柏俞城家中有妻子,雖說那個妻子是個女強人,平日裏怕是不會心疼人。
也管不住柏俞城——
要不然怎麼會由得他在外頭隨意如此。
葉梓茜有時候都懷疑柏俞城是不是拿自己當擋箭牌,去擋掉那些爛桃花——
因為葉梓茜能夠感受得到柏俞城是很在意他的妻子的。
至少,他們夫妻兩人的關係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般冷若冰霜,貌合神離。
葉梓茜在電視上見到過柏俞城的妻子,那當真確實是一個美人。
是那種美得不食煙火的——
應該很少有男的看了會不動心。
是在清冷之中卻又有一份溫柔,遙遠卻又透著一絲親近。
甚至,柏俞城有拿過手機上的蔣雪迎的照片給葉梓茜看過。
柏俞城平日裏就很喜歡研究攝影,在他的鏡頭底下的蔣雪迎,更是美得驚人。
然而,葉梓茜不知道的是——
柏俞城有處私人公寓的一間房間裏頭,幾乎掛滿了蔣雪迎的照片,或靜或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