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她既然跑出來了,就斷然沒有再跑回去的道理。別更說跟傅祁回去,隻能被當做籠中寵物,半點自由都沒有——
如果條件允許,做個沒什麼骨氣的米蟲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但她有父親的仇要報,這麼蹉跎歲月,讓仇人逍遙法外,根本不可能。
當然,讓傅祁那直男癌主動放人,更是不可能。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韓欣欣猶豫一會兒後,決定先咽下這口氣,等做完自己的事情,再回來算賬。
這麼想著,湊到窗邊看了眼樓層高度,開始撕床單。
將成條的床單搓成繩子,一頭綁在屋裏的桌角,一頭綁在腰間,撬開那窗子的網紗之後,便毫不猶豫踏上窗台。
隻是還沒往下跳,門霍地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韓欣欣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明明反鎖了,怎麼拂雲還是能進來?
……也幸好來的是拂雲。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和傅祁是一夥的,肯定不幫你。”
接觸到韓欣欣的眼神,拂雲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她無聲的求助。
韓欣欣抿了抿唇,答案雖然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傅祁身邊的人,怎麼可能無條件幫助她?要知道那傅祁手段淩厲,對待叛徒不知道多麼殘忍,她跟拂雲關係不算鐵,拂雲沒理由為她付出這麼多。
而且這麼傻的人,也不會成為傅祁的左右手。
當然,有過最壞打算的她,麵對此種環境並不沮喪——
都站在窗台上了,就差一個俯衝就能逃出生天,她還怕拂雲給她整出什麼幺蛾子?
眼眸閃著,身形微動……
“友情提示,我勸你還是別跳為好。”拂雲抱肩立於原地,皮笑肉不笑開口,“傅祁腦子可沒那麼不好使,同樣手段用了第一次,還想用第二次?”
明明沒怎樣感情起伏的話,硬生生將韓欣欣準備往下落的身體拽了回來。
她麵色鐵青,眼神隱晦看著拂雲。
“好楚楚可憐的眼神。”拂雲反手關上房門,大大方方往凳子上一坐,“可現實如此,我也無可奈何。”
“對了,看在你我相處一場,免費贈送你一個提示,傅祁的人早已經包圍了這座旅館。”
韓欣欣:“……”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透明,聽的人心裏清楚就好。
拂雲這話言下之意就是,傅祁的人早已在這地方設下天羅地網,她插翅難飛,根本不可能有漏子可撿。
腳步挪了挪,貼著鐵柵欄目光有些飄忽,一世懵住。
十八歲即將邁入十九歲門坎的人了,她縱然有些天真,卻也不全然是個傻子。
即使嘴巴上不服氣,卻很清楚明白,拂雲的話,決不是危言聳聽。
但這樣放棄逃跑,繼續做那籠中的米蟲,她也著實不甘心。
低頭往樓下的方向掃了一眼。
四五米高的距離,跳下去的話,應該不會隻是殘廢吧?
沉吟著,那屋子裏的女人仿佛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
“不用那麼極端,事情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見韓欣欣終於把視線轉移,她勾了勾唇,“你的情況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的父親被奸人所害,含冤而死,你立誌要為他報仇。但韓小姐,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的,死人可沒有辦法從地裏麵爬出來把仇人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