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一個,我們又多了一個同伴。”
“又多了一個競爭者。”
魏強扭臉看,是兩個穿病員服的小青年在他身後說話,是女病人車穎和男病人司徒棣。魏強時常來找蕭春,認識這兩個小青年病人。
“他不一定就是白血病,也許是貧血。”車穎說。
“我看他像是白血病。”司徒棣說。
“他沒法和我們競爭,找不到合適的供血者,全病房就住你一個病人也還是和尚的腦袋——沒(發)法,沒辦法做幹細胞移植。”車穎說。
司徒棣下意識地摸自己的禿頭:“唉,可怕的化療,我們都沒發。”
車穎揭開自己頭上的帽子,摸禿頭,兩眼發濕。魏強心裏蒙上濃重的陰霾,唉,可怕的白血病!車穎看見魏強,朝他點頭招呼。司徒棣也朝魏強點頭招呼。
司徒棣大學就快畢業了,突然遭受身患白血病的巨大打擊,覺得人生太不可測,又不甘心就此離開人世。他上網看了許多信息,知道現在白血病並非不可以治療,決心與病魔抗爭。他清楚,他能否生存下來的關鍵是得找到合適的供血者,他希望會找到,也擔心遇到競爭者。聽車穎說後,自嘲地笑,是啊,車穎說得對,萬凱的到來隻是增加了一個白血病人,是不可能競爭走合適於自己的供血者的。他繼續燃燒著生的希望。潛意識裏這樣假想,倘如自己、萬凱和車穎真的是競爭者而由他來做出誰先接受均合適的惟一供血者的血液的話,他肯定首選自己,因為求生是他的第一欲望。第二呢,當然選擇車穎。車穎太青春太可愛了,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鮮花,怎麼能夠這麼早地就被殘忍地摧殘了呢!又想,都合適的供血者是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