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錦繡江山誰憑欄(2 / 2)

再看四周,居然亭台樓榭應有盡有,造型婉約有致,西南邊陲素喜玲瓏小巧,別致新穎,這些亭榭雖處在地下府穴之中,仍是彰顯出古時匠工技藝巧奪天工,一棟棟形態各異偏又精妙無比、別開生麵。

更稀奇的是亭樓之間縱橫連貫著幾道小河,河中竟然波光粼粼,在火光映射下閃出銀白色的光澤,兩岸矗立著數十株銀枝金樹,散發著淡黃色的光芒,真個是如夢似幻,宛如仙境一般。

眾人不由得沉浸在勝景之中,既是歎服又是心生憧憬。

薛小六仍是挨個嗅聞金鼎,燕飛空走上前去,低聲問道:“不知薛六爺在找些什麼?不如說出來,大夥兒一起幫著找找也好。”

薛小六抬頭道:“先人曾經留下一個傳說,隻是不知真假,說是我大滇國有一種神仙水,能愈百病,延年益壽,老朽隨便找找......隨便找找。”

一句話說完,便又向著別處走去,燕飛空見他適才說話時遲疑了一下,心中猜知此人言不由衷,多半是另有隱情,不願說出來而已。

南歌子與金槍小侯爺走至河邊,南歌子看著河中靜水,不敢探手下去,問道:“侯爺,你可知這是什麼水?”

金槍小侯爺道:“水銀出於丹砂,古滇國開辰采砂,隔火煆燒的工藝委實精深,這幾道河流之中盡是水銀,如今府穴洞開,隻怕要不了多久,這些水銀自會散盡。”

南歌子從未聽聞過水銀二字,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金槍小侯爺卻眉頭緊鎖,心想:若是尋常皇室避難行宮,窮極奢華倒也說得過去,但處處密不透風,幹屍?水銀?這些無不印證著這裏更像是一座墓葬。

他從前與幾位江湖中的朋友曾經盜過幾座皇家陵寢,雖不如這裏金玉錦繡,但隱隱中仍是這樣覺得。

燕飛空隨在薛小六身後,見他連續嗅聞了全部的金鼎之後,長歎一聲,轉過頭來,臉上掛著一絲勉強笑意,白須似乎在微微顫動。

“傳言終究隻是傳言,天下間又怎能有這樣的神仙水。”他一句話不待說完,鼻子中突地滴下兩顆大血珠,徑直濺落在地。

燕飛空疾步向前,問道:“薛六爺,你......你這是怎麼了?”

薛小六自己察覺到鼻翼中發燙,伸手抹了一把,笑道:“老毛病了,都是些陳年舊屙,不妨事的。”

燕飛空見他血漬越抹越多,最後幾乎直流出來。

薛小六似乎見怪不怪,至於如何處理早已駕輕就熟,從衣襟上扯下兩塊布角塞進鼻孔之中,這才抑住血流如注,脖子向後一仰,從口中吐出一團血水。

便在此時,隻聽得淩煙兒輕輕一聲歎息,不知什麼時候竟走了過來,望著薛小六白須上沾著零星點點的血跡,嘴角浮起一絲譏笑道:“六爺,我至此方才明白,你甘願背棄家國祖訓,帶著這些人進入盤龍宮,原來是為了找尋‘炎鳳之淚’是不是?”

薛小六手捂著胸口道:“你怎知道‘炎鳳之淚’?”

淩煙兒一改方才一副怯弱模樣,款款走近他身前,輕聲道:“小安子伺候你多年,可是什麼都告訴我了,你年老力衰,身患怪疾,一直暗中服食‘清心續命丹’,別人不知我早便知曉了。”

薛小六向她斜睨一眼,冷笑道:“那又如何?老人家身子虧虛,吃些丹藥又有何妨?”

淩煙兒“撲哧”笑出聲來,一臉的嘲弄:“身子虧虛不假,若是一個人每隔十日便要遭受心如絞痛的滋味,自然是覺得生不如死......”

薛小六右掌突地提起橫在胸前,半晌良久,緩緩放下道:“你......連這事也知道......小安子不枉我......白疼了他一回......”

淩煙兒看了一眼燕飛空,雙眸之中有些神色複雜,又別過頭去,對著薛小六道:“小安子已死,六爺再也怪罪不得他了,隻不過煙兒想求六爺一樁事情。”

薛小六冷笑道:“什麼事?”

“六爺當年叱吒江湖,可見區區一座盤龍村是困不住六爺的,若是六爺心生慈悲,帶著眾人逃離此地,去往中原花花世界,煙兒自當相助六爺取得‘炎鳳之淚’不知六爺答不答應?”

薛小六蔑笑道:“當初你可以放走梅公子,又何須來求我,梅公子怎麼走的你便怎麼走就是了。”

淩煙兒臻首輕搖道:“每年隻有極短的幾天時間裏風向朝北,如今早已過了時候,如今想要離開這裏,真的難如登天一般。”

薛小六正要說話,忽聽那邊傳來“哎呦”一聲,聽著聲音應是金槍小侯爺發出。